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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袋里,只有一本指肚厚的册子。
“书?”
她翻开扉页,便见上有寄语: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一旁师姐打趣两句,惹得她霞飞双颊,又耐不住催促,继续后翻。
却也奇了,其后书页只画了个负剑而行的身影。再后翻,还是如此。
“什么啊?”师姐不解。
燕无姝咬了朱唇继续翻动,继而若有所思。她捻了书页快速翻动,那书册中的身形便动了起来。
册中人缓缓转身,面目先是平静,继而眉眼弯弯,朝着书册外伸手相邀。至最后一页,才有一行字迹写明:捻页翻看有惊喜。
一旁师姐看得瞪大了眼睛:“还能如此?好似活过来一般!”
燕无姝此际却痴痴怔怔,一颗心儿酸中有甜,甜里带酸,恨不得携着书册下得山去,立时便与他相会。
待回过神来,她立在门前又再翻动,如此几番,又趁着师姐不查,低了螓首悄然嗅了嗅,那书册上满是青竹的芬芳。
她忽而记起来,好似只有洪都的青竹坊才产这带了竹叶清香的纸张,那便是说他去过洪都?
师父说前夜龙虎山二道离了洪都,想来……便是他赶走的吧?
收了书册,回首便见院中枣树花已落,她却满心都是昨夜相思花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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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云遮月,晚来欲雨。
马车辘辘而行,驾车人靠坐车辕,车厢里还传来荒腔走板的调子。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
调子停下,香奴便从车厢的布帘下钻出头来:“道士,我唱得如何?”
“嗯——”
薛钊不知如何评说。他教得荒腔走板,香奴学得自然也是荒腔走板,如此唱出来,总觉得跟记忆里天差地别。
“回头我还是教你旁的吧,这个不适合你。”
“哦。”香奴应着,仰头便见一道电芒划破天际。
他们在巴蜀兜了个大圈子,先去七星关外,在莽莽群山中寻了处阴煞汇聚之地,将柴如意埋了。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待柴如意修成毛僵之身,不惧阳光,四肢灵活,自然便会破土而出。到时候天下之大,她自可去得。
跟着薛钊以五行遁术去了趟峨眉,将那定魂珠还了。此行非但见了昙云法师,还见了其师定闲。
定闲法师颇为殷切,问长问短,见天色晚了还要打扫禅房。薛钊婉拒了,又以遁术回返。
想来渝城、洪都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到峨眉,到时候只会更麻烦——他可不想被定闲法师缠着谈佛法。
此后,一人一妖驾着马车朝东北而行,自广元出蜀,今日下午过了沔县,又见了那赫赫有名的定军山。
薛钊便忽而记起了那一段荒腔走板的唱词。
“道士,要下雨了。”
薛钊便道:“寻个地方避雨吧,今日是到不了汉中了。”
前行一阵,雨滴稀稀疏疏落下,闷雷阵阵。前方不见客亭,倒是在山脚下瞥见了一处寺院。
薛钊便驾车拐了弯,朝着山脚下的寺庙行去。
待雨势砸下来,寺庙已近在眼前。
那寺门大敞四开,院墙塌了大半,内中殿堂僧舍破破烂烂,尚存的窗扉随风摆荡,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香奴跳下马车,先行去了殿内躲雨。薛钊解了车马,将那黄骠阉马拴在一处僧舍,这才冒雨去到殿内。
雷光闪过,薛钊擦着脸面上的雨水,便瞧见正中那几个凳子撑着的案板上有字迹显露。
他过去挥袖拂去尘土,却见那案板原是一块额匾,上写着‘般若寺’三个鎏金大字。
“道士,这里有干柴生火。”
循声望去,角落里堆了干柴、干草。他想着,或许是山中猎户,又或许是过往行人备下的。
火堆生起,驱走身上潮闷,薛钊便取了肉脯与香奴分食。
忽而外间传来马嘶人叫,一人喊道:“直娘贼,雨太大了,今日赶不到汉中,先在这荒庙歇息一晚!”元宝小说
另一人道:“明日早早起行,午正前一准能到。”
过了片刻,便有两个劲装汉子昂首阔步入得大殿之内。
当先一人虬髯黑面,好似张飞在世;身后一人,白面无须,样貌倒是周正,年岁也小了许多。
黑面汉子瞥过来一眼,当即抱拳:“这雨来得及,我等无处躲雨,叨扰了。”
薛钊便道:“荒庙本无主,二位自便就是。”
那二人寻了处角落,又取了些干柴生起火来,待衣裳烤得半干,白脸的年轻人便道:“哥哥先前死活不愿来这荒庙,莫非此中有蹊跷?”
那黑脸的道:“蹊跷?嘿,这般若寺一年吞下几十条人命,你说有何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