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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夏向来是个乐观的人。
但现在他真的乐观不起来。
曾记否在遥远的地球故乡，他从记事起遇到的第一场危机，就是传说中的一千米体育测试。
他的初中是附属某个知名大学的重点学校，大概是经常被上头重点照顾的原因，他们的体育老师身体倍儿棒，一年到头基本没有请过假——很神奇的因果关系，懂得都懂。
初中的体育老师非常负责，除了固定的自由活动时间，各项体测没有一个缺席，尤其是针对弱项明显的同学，五大三粗的老师更是会重点‘关照’。
吴夏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走个几百米都能浑身发软两腿灌铅的体弱选手，吴夏永远忘不了他被强行拉着跑完整整一千米的那节课，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人类的心脏原来真的可以跳到嗓子眼，也是第一次明白学校的保健室原来就在食堂后面。
初中的记忆并没有在吴夏的大脑里占据多少存储空间，唯独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依然深深烙印在内，记忆中同学们的目光依然那么扎人，在每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主动跳出来，给试图早睡的吴夏狠狠来一发羞耻攻击
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只是单纯解释一下吴夏对‘坚持’这个词过敏的事实。
为了维持方成的生命体征，吴夏不得不一直让真元在他体内游走周天，虽然如今的他今非昔比，但操控自己的真元在别人体内正常运转的难度也不是能随手拿捏的工作。
吴夏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下午，更糟糕的是这次他没有前辈拉着他前进，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毅力坚持长达三四个小时。
还不准中途休息。
你要不一刀把我剁了吧，省的折磨。
虽然心里这么想，吴夏还是对马英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去准备。
眼前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被马英激活的卡片投出一道细细的光柱，光柱从方成的头顶开始仔细向下扫描，不放过哪怕一个细节。
吴夏聚精会神的操控真元，看到方成状况稳定下来，八角也关掉了急救卡，和无事可做的琉璃站在一起。
看着自己也帮不上忙，为了不打扰到吴夏，两人干脆换了个较远的位置，压低声音交流起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方成状况恶化的人，恶化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好、好像没有。”
八角仔细回忆后，肯定的点点头，
“当我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萎缩。”
闻言，琉璃微微垂下眼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看到八角手背上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时，她的神色又恢复了坚定。
“你有没有觉得事有蹊跷？”
“什、什么？”
“虽然强行使用超出限度的卡片会导致和精神的双重损伤，但你也知道，吴夏和他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超限状态才保持了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而已，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存在再次恶化的可能，更何况还是这么严重的症状，简直闻所未闻。”
被琉璃这么一说，八角也发现了这个本该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搞鬼？”
“没错。”
琉璃的眼神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只有她知道在宁静的表象下，究竟翻涌着怎样的暗流。
“你应该可以想的到，我们这里唯一有可能对方成动手脚的，只有一个人。”
八角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马英离开的方向。
他们三个人当然不可能去害方成，方成带来的手下如刘能行等人，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动机，有没有动手脚的能力，就凭他们一直在琉璃一行人眼皮子底下活动这一点，基本就可以排除这群人的嫌疑。
而剩下最后一个，他既有机会和方成独处，也有造成现在局面的能力。
更何况马英还有‘前科’。
虽然他专门给众人解释了一番，还给出了看似无懈可击的答案，但实际上被‘亘古’带走这答案，和寒假作业被自家的狗咬碎了一个道理
至少琉璃没办法完全相信他。
“所以你怎么想？”
看八角还在犹疑，琉璃决定推他一把，
“我知道你总是把人往好的地方去想，这是你的优点，但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关系到方成乃至无数无辜病患的生命，最好不要有半点马虎。”
最终，八角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我会好好盯着他”
得到了想要的回复，琉璃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看向八角的眼中流出一丝歉意。
另一边，全神贯注在维持方成状态上的吴夏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更没发现八角一个人偷偷离开了病房。
在吴夏的视野里，一丝真元在他的控制下又一次离开丹田，开始了第二个大周天的循环。
虽然这样很耗费心力，不过吴夏倒是有了个新的发现。
他的真元在循环的途中不可避免的会被方成的身体吸收，正常来说一个大周天下来起码要缩水五成，但事实却是再度从方成的丹田中出来后，这一丝真元完全没有半点减少的迹象，和原来基本一模一样，而且似乎还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这点变化实在是太微妙，以至于吴夏再怎么集中也无法辨明。
直到第三个大周天循环完毕，这一点点变化扩大了倍数有余，吴夏这才勉强观测到那么一丢丢。
他看到原本纯白的真元，似乎染上了别的颜色。
那是一丝蜿蜒曲折的紫色，像一束从天而落的霹雳印在了那丝真元之上。
难道是方成身上还残留着他激活卡片后使用的雷霆之力？然后被他的真元给顺便吸收了？
吴夏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他得维持方成的状态，所以必须在紫色覆盖全部真元之前，换上新的真元。
从体内抽出一丝替换了被紫色侵染的真元，还没等吴夏有什么准备，那一丝被紫色侵染的真元当场钻进了吴夏的丹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那一丝紫色直接脱离了真元海，一路窜进了他的神识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