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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没答应杜仲,但二龙山匪寇肆掠不能不管,虽然此事和自己有直接关系,但他心中并没有多少负罪感,即便没有自己,山贼始终是山贼,依旧会下山烧杀抢掠。
被杀之人或许会怪罪许长安,更应该责怪的是山贼。
买回家中的硫磺、硝石、木炭该派上用场了,在冷兵器时代,对付普通人完全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二龙山上有没有像花随云一样的高手,有的话只能赶紧走。
许长安推着花随云走在河边,沿水直下:“云儿,世上有没有高手能够左脚踩右脚,凌空飞升?”
“别叫我云儿,我膈应。”花随云没好气道,然后解释:“我是学武之人,不是神仙一流,或者说我没有见过能直接飞天的人。不过有些轻功高手,能踏水行波,衣不沾水过百米大江。”
许长安钻牛角尖:“万一有绝顶高手,只是你没见过,有这种可能吗?”
花随云出奇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点头:“你说得对,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不能妄下定论。民间既然有神仙志怪一样的传说,空穴不来风,或者存在某些超凡脱俗的存在。”
许长安道:“既然如此,我们多准备一条后路。你现在伤势如何?”
花随云道:“好了两三分,这几天吃你开的药,体内毒素清除了不少,半月之内,应能痊愈。”
半月时间太久,许长安担心二龙山劫匪忽然杀来,在茅屋旁找了一根长竹竿,往河中一扔,竹竿中空,漂浮在水上,缓缓流动。
许长安跳到竹竿上,负手而立,随着竹竿往下,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竹竿须臾间加速,平衡力相当不弱。这都归功于许长安近日扎马步,不知不觉间,身体协调能力极大增强。
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许长安熟悉之后,逆流而上,一个时辰后,能将竹竿当作竹筏肆意操弄。
“前世传说一苇渡江应该不虚,我刚入门的菜鸟尚能踩着竹竿渡河,高手踩着芦苇渡江定然不难。”
许长安走到岸边:“你过来。”
花随云从轮椅上站起身走来:“你作甚?”
许长安不答话,拉起花随云轻身一提,两人同时踩在竹竿上,只觉得两人一起比自己一个人操作还要灵敏些,心中顿时了然,花随云本是高手,我现在玩的都是她玩过的。
“二龙山若有高手追杀,我们顺流而下,须臾千里,借着水势,没人追得上。”
花随云呵呵一笑:“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许长安轻轻摇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不拿鸡蛋碰石头,你让一个才吃饱饭的人和山贼硬拼,总该多想些对策。”
花随云正色道:“你不懂山贼,你不懂人心。你只是听三七说二龙山有三五千人,但其中包含诸多老弱妇孺,除去这些还能剩下一千可战之人就很不错了。即便和山贼对阵厮杀,最多杀了前面十分之三的人,那些山贼必然会溃散。”
“即便是大周军队,死了十分之三还不溃散,都能称得上精兵,死亡过半仍不溃散,便是神兵;大周三百万大军,能挑选出一万神兵,就足以横扫天下。区区山贼,乌合之众,能坚持到死十分之二的人溃逃,已经很不错了。”
许长安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必跑。”
花随云轻笑道:“非但不必跑,还能有不少收获。”
“哦?”
花随云道:“二龙山山上普通土匪生活不见得多少,甚至比不上一般村民……你懂我意思吧?”
许长安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占山为王?”
花随云不否定不肯定,缓缓说道:“我看你近日又是建房,又是准备发展商业,有在石头村落脚建立基业的打算,既然如此,何不建立在二龙山,山上有匪寇,但除去匪寇后剩下都是百姓,你若能整理起来,何尝不是手中的力量。”
许长安畅快大笑:“知我者随云也,不过话说,真不是你想当压寨夫人才指使我接手二龙山的?”
花随云戏谑笑调侃:“你不敢?”
许长安环手搂住花随云腰肢,往自己身上一靠,下巴抵在她肩头,轻嗅着发尖芬芳,两人顺流之下,两侧景物飞速后退。
许长安轻笑道:“有何不敢?但是我怕。”
花随云冷笑:“我都不怕,你大男人怕个甚,没卵用!”
许长安低声道:“我就是怕没卵用,我怕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二龙山上,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入得了我的法眼你给我当压寨夫人,我就敢。”
花随云没说话,但徐长安能感觉到她面上传来热乎的呼吸,知道花随云脸红了。
穿越而来,重活一世,不说闯出一番名头,但也不能受人欺负,听铁头说他们辛辛苦苦种一年地,最多只能剩下两成收成,这点许长安十分不能接受,老子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凭什么要上交粮食?
他脑子里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并且迂腐效忠皇帝的想法,人人平等的观念深入灵魂,哪能卑躬屈膝给人下跪当狗。
两人就这么在水上飘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寒意围拢,两人感受到凉意,才调转竹竿,往回走去。
月光下,竹竿逆游而上,许长安花随云宛如谪仙。
上了岸,竹竿扔到一旁。
花随云道:“现在大周边境狼烟四起,周围各国虎视眈眈,酷吏欺压百姓,官员贪赃枉法,民不聊生,此间种种,就算你占据二龙山,只要不弄得天怒人怨,绝不会有官兵围剿,我真觉得你可以试试。”
许长安道:“好,我试试。”
轮到花随云迷茫了:“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
“这么痛快?”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
花随云嘿嘿一笑:“朝廷若是追究起来,占山为王可要诛九族!”
许长安道:“黄泉路上,有你我不孤单!”
听着别样的情话,花随云望着勾月,轻笑一声看,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心中暗想,你若有争霸天下之心,不说竭尽全力帮你,给你指点一条明路,绝对让你少走二十年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