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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克注视着克里斯，稍稍往前，兴致勃勃地细细打量克里斯，全然没有审问的严肃，反而有些脱口秀的闲散和自由，连带着话语也沾染些许调侃。
是挣扎也是拉扯，千言万语已经涌到舌尖却又全部吞咽下去，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再次选择沉默。
她相信这份资料是真实的，但问题就在于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直到现在，就好像背后捅了一刀。
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却宛若重锤一般撞击在克里斯的胸口，然后就可以看到克里斯如同漏气的气球一般，整个身体肉眼可见地慢慢缩水下去。
心脏，狂跳不止。
然而克里斯却自己亲手摧毁了这一切。不仅是他的生活，还有莱拉的和艾米莉的。他终究没有真正爱过其他人。
“也许，你确实忘记了这件事，也许没有。”
然后，克里斯猛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看向柯克。
“厉害，真是厉害，克里斯。”
“现在，她再知道谁是笑话了，对吧？”
她，是真正爱他的。
“然后呢？”
“事实是——”
但是，柯克却仿佛全然没有意识到凯莉的愤怒，那不紧不慢的懒散声音还在继续，瑞凡不由闭上眼睛，一阵心惊肉跳，他觉得自己现在命悬一线。
凯莉注视着柯克，眼神微微闪动，愤怒和懊恼、憋屈和郁闷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就要炸裂，但专业素养还是勒住缰绳，缓缓转头看向克里斯。
“哈。”
“要么证实莱拉的不在场证明，要么证实曼尼－卡尔瓦的陈述，我想，这是一个艰难选择。”
但他的眼睛，却写满了痛苦。
克里斯，愣住了。
柯克需要再添一把火。
“记得吗？”
一直在现在，克里斯也还是没有能够明白这一点。
“对了，这件事还记录在册，未来还将被无数人传阅，法学院学生、律师、检察官、法官以及我这样充满好奇心的普通市民，全部都能够查阅到。”
看着眼前的克里斯也就不难理解，为了报复莱拉，他整整忍气吞声了两年，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
安静，万籁俱静，只有柯克那不紧不慢似笑非笑的嗓音在潺潺流动，宛若黑白琴键碰撞出来的旋律一般，悄无声息地就将思绪卷入惊涛骇浪之中。
嗡嗡，嗡嗡嗡——
慵懒，随性。
“等等，还有你的女儿。”
克里斯在柯克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最为恐惧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侧头错开视线，却又看到了瑞凡和凯莉，他的伤口就这样赤|裸裸地敞开。
“但是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你需要做出一个选择。”
又或者说，他也是爱她们的，但还是更加爱自己。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信心。
“当她拿下保罗－拉米雷斯案子的时候，她是如何向你解释的？她告诉你有违宪问题？哦，等等等等，她应该根本没有向你解释，因为你们有利益冲突，对吧？”
“呵呵，一个笑话。”
克里斯抬起头看向柯克，柯克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
“他们会看看她，再看看我，甚至就连我的女儿看我也像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