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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的空气缓缓沉淀,那短暂的沉默空白里,似乎可以察觉到无数情绪在汹涌,两个人的伤口就这样鲜血淋漓地敞开,放任自流,血腥气息在持续蔓延,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至。
疼着疼着,渐渐就麻木起来,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忍不住有一点想笑,一种虚无、一种唏嘘、一种失落,就这样狠狠抓住心脏握紧、再握紧,试图挤出一点眼泪却失败,眼睛宛若沙漠版干涸。
奥黛丽全部说完,此时才注意到柯克的沉默与坦然,酣畅淋漓过后,终于意识到异常,瞬间警惕起来。
奥黛丽,展开了反击——
“你与真相对抗。那应该是你第一次正式内心的伤口……那,太伤人。相信我,我明白真相的残忍。”
柯克却没有着急开口,只是注视奥黛丽。
缓缓地,柯克拉开距离,再次恢复平时的一贯懒散,宛若没骨头一般,似笑非笑地迎向奥黛丽的目光。
“你想着,如果我可能误判鲁伯恩,也可能误判了你,对吧?”
“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另外一个受困于童年伤痕的可怜虫而已,不值一提,不过是蝼蚁而已。”
节节败退之中,柯克反而是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奥黛丽,她甚至比他更了解自己,毕竟他只是一个外来的灵魂,暂时借用这个躯壳,他不曾也不准备冷静下来细细追溯这个皮囊灵魂深处地伤痕,却没有想到那些黑暗的伤口依旧能够伤害他。
“所以你放任了,放任诺曼攻击鲁伯恩伤害鲁伯恩并且逼死鲁伯恩,承认吧,你内心也期待着如此结果。”
“你不敢杀死自己的父亲,但你终究还是杀死了一个替代品。”
“柯克,看着我。看着我!”
“在内心的那片废墟之中,依旧有着一片净土,鲜花盛开,草长莺飞。”
这,才是真相,奥黛丽再次挑衅柯克的真相,试图通过毁灭柯克来拯救自己。
奥黛丽的心神再次紧绷起来,目不转睛地瞪着柯克。
刚刚的针锋相对没有伤害到奥黛丽,她始终没有转移视线,紧咬牙关展开正面碰撞,完全不管不顾;但现在,那潺潺流淌的轻盈与温柔却让奥黛丽慌乱地低垂下视线,狼狈不堪地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情绪。
一切,正如所料,从奥黛丽上次逃亡开始她就已经在准备了,就是为了等待这一点,狠狠地伤害柯克。
娓娓道来的温柔口吻,宛若朋友谈心一般,奥黛丽的心脏微微颤抖起来。
但是,谁都没有“包扎”。
“上次,我们坐在这里,展开对话。”
奥黛丽嘴角一扯就轻笑出了声,“怎么,你就害怕了?害怕我说出真相,戳中伤口;还是不喜欢别人顶嘴,你需要通过控制来展示自己的权威?”
但是,他没有。
她,杀死了自己。
“对吧?也许安东尼奥是一个亿万富翁,本来他只是一个工具,却没有想到,他依旧诚心诚意地相信爱情。”
“我,柯克-赫尔,一个狂妄自大、傲慢无礼的家伙,凭什么居高临下地判断你,又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分析你。”
“我,不害怕你,你就只是用一切伪装来隐藏自己内心破碎本质的胆小鬼,你和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但我们都忘记了,生活永远比艺术更荒谬更大胆更勇敢。”
“就好像‘风月俏佳人’的男主角一般,他冷漠、他理性、他高高在上,但他并不介意你身上的那些伤痕,因为他看到了你的灵魂,并且愿意敞开心扉和你交谈,他爱上了你,就好像你也爱上了他一样。”
奥黛丽注视着柯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却不是喜悦和快乐,而是荒谬和虚无,她没有想象中的幸福。
——原来如此。
“我们都说好莱坞电影不可信,没有人会相信辛德瑞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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