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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了，课程不多。最后的任务，写论文，实习、等学校分配工作。
华英和江兰蓉从图书馆查资料归来，拿着饭碗去食堂吃中饭。边走边聊天。
“华英，要不，我不回去，就在你这里当老师？”
“别傻，你学的是建筑学，以后是建筑师，年薪几十万。”
“几十万？哈哈哈，你开玩笑吧？说真的，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对了，我们还有件事没完成，白兽还没有抓住。不行，毕业之前，我一定要把这个变态绳之以法。”江兰蓉一脸坏笑：“要不，我们做个笼子，让他现出原形？”
“怎么做笼子？”
两人跨入食堂的大门。一个女人拦在她们面前，正是跟踪华英的那个人！
江兰蓉瞪起眼睛：“你干嘛？”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华英，忽然，抢过身边经过学生端着的一盆饭，朝她砸过来，口里大叫道：“去死吧，你这个狐狸精！”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个人影冲过来，抱住华英打了个转，没躲开，饭盆重重地砸在那人背上，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撞地声，饭盆掉落在地，饭菜泼出来，一片狼藉。
“黄健！”华英惊叫一声。抱住她的，正是黄健。
排队的扭过脸来，来往经过的，驻足观望，食堂外的学生，纷纷跑进来看热闹。
黄健身体里好闻的青草味道环绕华英，华英的脸通红，轻轻扭动身体，黄健这才醒悟过来，松开她。
江兰蓉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你是谁？为什么砸华英？”
那女人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狐狸精勾引我男人！老天爷，快来惩罚坏人啊！”
食堂里的学生越积越多。有人上前去拉女人，她不但不起来，反而声音越哭越大。
保卫处的宋处长被人喊来，他连恐带吓，那女人才停止哭喊。
“你男人是谁？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男人是杨志杰。”女人手指华英：“那个狐狸精和我男人搞在一起，还逼着他和我离婚！”
人群里一阵惊呼。黄健和华英都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杨志杰的妻子？杨志杰不是一直坚称自己单身吗？
事关学校老师，宋处长脸上严肃起来，说：“这位女同志，你先起来，我们要先核实情况。”
女人这才爬起身。
宋处长挥手：“散了散了！”众人嘤嘤嗡嗡地散去。
黄健转身，白色的衬衣后背一大块油滋滋的污迹。一大盘热乎乎的饭菜砸上去，一定又烫又疼。
华英想表达感谢。黄健却没理睬，冲无辜贡献“武器”的学生说：“我赔你一顿午餐吧。”
门口的宋处长等得不耐烦，回头喊：“那位女同学，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华英把饭缸递给江兰蓉，拜托她带回去，自己跟在宋处长身后，去了保卫处的办公室。
把她和女人“请”到一间会议室坐下，宋处长自己则在值班室，拉起行军床，睡起了午觉。
华英既纳闷又憋屈，想询问，但是，女人一副视她为仇敌的愤怒，像一座熔岩翻滚的活火山。
她们各自坐在长条桌的两端。房间里安静，却气氛紧张。
两点半，会议室外，响起人声，上班了。宋处长走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刚才打电话到数学系，杨老师出差了。林校长和建筑系的周主任待会儿到。”
华英心中一凛，宋处长请的是两个系的主管领导，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十分钟后，林语白驾到，表情冷硬。宋处长站起身，拉开正前方主位，请她坐下，接着周主任推开门。
周主任是个随和的老头，上课风格幽默奔放，爱和学生开玩笑，但此时他的表情也异常的严肃。
“说说吧，什么情况？”林语白的目光射向女人。
女人明显被当前的气场震慑，面色惶恐，说话瑟瑟发抖：“我，我叫邱小娥，贵州人。22年前，杨志杰到我们村插队。后来，他开始追求我，76年，按照苗家的风俗，我们举办了婚礼。”
邱小娥咽了口唾沫，惊慌地看着面色凝重的几位领导。
林语白发话：“你继续说。”
“77年，他说要参加高考。我爸帮助他挤掉另外一个人的回城名额，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和我到镇上的民政部门打结婚证。杨志杰同意了，并向我发誓，等他考上大学，就来找我。他走之后，我怀孕生下了冬冬。一直等他不来，我就抱着孩子，找到他姐姐家。他姐姐说，杨志杰考上了大学，但是大学生不能结婚生子，要我们母子不要现身，等他毕业后再说。”
“等到杨志杰毕业，我们又来找他，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等他在学校站稳脚跟再说。我们母子俩左等右等，他总是推脱。一直等到今年的暑假，他回了一趟贵州，说和我结婚是头脑发热，是个错误，要和我办离婚。”
邱小娥咧嘴大哭：“我们家冬冬快15岁了，他杨志杰说和我结婚是一个错误！呜呜呜……”之后，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瞪眼向华英，抬手直指她的鼻尖：“就是这个狐狸精，逼着杨志杰和我离婚！”
林语白问：“杨志杰说的？因为这个女生？”
“他没说是谁，他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华英气愤地叫道：“我不是杨老师的女朋友，你不要瞎栽赃！”
邱小娥跳起身：“你还狡辩？这20多天，我跟踪你们俩，每次都是一前一后进入车辆厂，你们的窝就在那里边，是不是？还假装分开走！真不要脸，还没结婚就和已婚男人住在一起！”
华英呆住。
林语白哼了一声：“华英，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我没有！”她停顿片刻，几双眼睛盯向她，连周主任的眼神都充满怀疑。她辩解道：“我在车辆厂，租，租了一套房子。杨老师也租了一套。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租房住？”林语白冷笑：“约会方便？华英，你老实承认，如果态度好，我们可以认为，你不知情杨老师已婚，网开一面，保留你的学籍。如果一味隐瞒欺骗，那就别怪校方严惩不贷！”
敲门声响起，黄健钻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他走到华英身旁，面向几位校方领导，云淡风轻地说：“车辆厂的房子，是我和华英一起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