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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闻言大喜过望,临州这里与两越毗邻,倒真是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用钱的地方很多,他爹的头发都快愁白了,这处山头若是废弃了,也实是可惜,若是像夏青禾所说,那可真是帮了他爹的大忙了,虽然这儿离临州城有些远,可水路极方便啊!
当下,他便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夏青禾当即答应他回去好好将这里规划一下。
倒是艾米尔和柳行简听得羡慕不已,“禾宝,你怎么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呢!”
夏青禾笑笑,“看得多了,自然也想得多,以后你们也会的。”她意有所指,毕竟有些事,当你真正放在心上了,脑子里想的便会多一些,所谓在其位谋其事,应该就是指这个意思吧!
艾米尔如今刚平定西域,如何让自己的子民过上富足的生活,往后她肯定是要多思多想的,柳行简未来也要站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她的思想她的眼界绝不会比现在低!
“将军!”一个亲兵过来向张修汇报,”月神教那个教主,想见神女!”
张修刚想摆手让他自行处理,夏青禾便拦了他道,“张将军,我去见见他,看看他想说什么。”
“我陪你去!”沈沐怕夏青明耍花样。
“不用,他还不至于。”夏青禾觉得夏青明应该是有事要和自己交代,只是不知道他何以有自信自己会答应他,“另外,我也想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小心点。”沈沐还是不放心,决定在外面守着她,有些话在心头滚了滚还是决定让她亲自去听当事人的说法。
夏青禾无奈,只得由他去。
“你来了!”夏青明萎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
“你想见我?”
“我想回良城!”
“你觉得我能左右你的去处?”夏青禾失笑。
夏青明定定地盯着她,半晌垂下了头,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求她完成自己的心愿,“只要你想,你就能!我对你没有威胁,我只想亲手去报仇。”
“方培林已经被抓了!”
夏青明愣了一瞬,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是啊!我真蠢,还抱着侥幸心,你有援兵,我怎么会想不到你们会兵分两路,一定会抓住那个幕后之人!”
“你不是蠢,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若是你,难道你不恨?”
“恨又如何,这世间有因必有果,既然结局如此,仇者也必当诛,何不放下一切,从头再来?”夏青禾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不太想面对夏青明,因为透过他总能看到那一张她不想记起的脸,若不是外祖父一家弥补了她心中的亲情,说不得亲情将是她这一世的遗憾。
“我知道,当初你怪父亲害了你娘亲,可父亲也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甚至我们一家人都因此丧了命,难道还不足以解了你的心头之恨?”
夏青禾望了他一眼,心里涌上一层恼意,“所以我没有亲手杀了他,而是让他自偿因果,你觉得还不够?你们与他又何尝有所不同?我都没有动手,你们若是安分守己,好好过活,最起码一世富贵,可你们偏偏要折腾,富贵还不够,还想要更多!哼!我没有那么圣母,会原谅你们所有人的所作所为,若是一切因我而起,不如说是你们咎由自取!”
“所以,没有痛在己身,永远不要想当然地感同身深受!”夏青明定定地将目光锁住夏青禾,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想挑起她的怒火。“当年,你派人接我们入府,我们母子三人,都对你心怀感恩,我娘也如你所愿与方氏水火不容许多年,他们的死,我确实不能怪你,如今我只求你,让我亲手报仇!”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求我?若说我施以援手是别有用心,那你隔岸观火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夏青禾越说越气,最后拂袖而去,只留下绝望的夏青明。
“好了,别气!再气坏了身子!”沈沐抚着她的背,脸色一狠,“我去杀了他!”
夏青禾一把拉住他,闭了闭眼,将满怀心绪压下,“夏青明说的对,若没有痛在自己身上,别人再说什么感同身受,都是徒增安慰罢了,我若是没有遇上他还则罢了,既遇上了,也不想让自己犯恶心,那老太婆呢?”
沈沐垂了眼眸,轻叹一声,“你还是太善良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夏青明也是她的孙子,就算是一个外室所出,但也姓夏,虎毒不食子,她竟也下得了手,就让夏青明去找她吧!”
“你……”沈沐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不!”沈沐一把将人拥在怀里,“都是他们自找的,你哪里狠了!方才我还说你太善良!你若是狠,不会这么做,你这么做还是想给他留一丝善念……”
“不,我是狠,我或许是想他会杀了他们,或许会同归于尽!我……我……”夏青禾为自己心底那一丝邪恶深感不安。
“不要如此苛责自己,你已经做了你力所能及的,其它但看天意。”
夏青禾看着沈沐,他澄明的眼神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突然觉得这样挺好,一个人能理解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无奈,她的痛快,还有什么能让她分心?
就让那些统统都见鬼去吧!
“好!但看天意!”
沈沐捏捏她的鼻子,“我会安排好!在这儿耽误了两天,如今我们要加快脚程,赶回新京了!”
“对啊,使团还在城外等着艾米尔呢!”
路上,夏青禾才知道,艾米尔随着圣使离开之后,他们就一路出了境,直到了北越皇室所居的良城,良城如今集中的全是两越的权贵,自从南楚占了西越,西越皇室带人便逃至此处,良城如今分东西两城,东城是原来的北越皇城与老百姓聚集之处,西城是贫民居所,西越皇室权贵逃来之后,便出钱买下了这处地方,重新建设与东城毗邻而居,新扩了城墙,贫民们得了银子,又往城外荒山搬迁建房,因此形成了东西两城的格局。
方谦死后,方培林便一直伺机而动,先是向大宣求和,再暗中联络诸国,可惜两越的实力已不复先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是皇室中人还是世家权贵,手里都有不少私兵。他本就是两越的皇族后人,两越的皇室中人如今都不堪大用,只剩下北越的元赤。
那些貌美女子便是方培林笼络皇室和权贵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又是夏青禾坏了他的好事。
他与圣使接头的时候,被沈沐抓了现行,他就知道一切全完了。
等两越皇室与权贵收到消息之时,已经是大宣北境军林叙言带着大军兵围良城的时候。
至此,两越皇室之人与权贵有所牵连之人尽数被抓,元赤出逃被乱箭射死,方培林被押回新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