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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金瑶开始如杀猪一般嚎叫之前,月离就抬腿离开了。现场的仆役手足无措,刚要围上月离,就被月离手中又闪出的几道银光给撂倒,那些内宅的仆役都以为是妖法,不敢再近她身,只是跑的跑,喊的喊,要把前院的皇家护卫给唤来。
月离神色镇定、脚步飞快的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这三日来,她因要寻大姐,早把这侯府的构造摸了个清楚。反倒比那些新雇来慌的团团转的仆役走的清楚明白。路上碰到几个张慌不知所措的婆子丫鬟,她低头走路的样子也没有引起注意。
府内太多新增的下人,谁也记不太清谁的样子。
直到月离走近了后厨的侧门,才听到不远处皇家护卫匆匆跑来时铠甲兵器的碰撞声,她放缓脚步,轻轻闪出了侧门,躲在了来往的人流中,回眼一瞧,那皇家护卫已把后厨门给围了个离外三层。
月离抬手把簪子簪到了头上,缓步向城东走去。一路上看到路人纷纷好奇的往开国侯府的方向跑去看热闹,有人见到她,就只当看见了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丫鬟。
庚六叔在城东破道观后面的院子里,已经等了三日。
这三日他也没闲着,蒋五锤找来了一个从旧都过来的玄门子弟,对旧都大大小小的事情了如指掌。庚六叔从这人口里得知,原来开国侯世子迎娶了辛云澜后,因辛云澜与当朝长公主是金兰姐妹,一来二往,长公主就与开国侯世子也生了情意。一年多前,开国侯世子求娶了当朝长公主为世子平妃,坊间传三人感情和睦,然而结婚两年后,辛家大小姐毫无所出,就跪在开国侯面前告罪,自行要求降为侧妃。世子百般不允,最后在长公主和辛家大小姐的合力劝慰下,才答应了。所以等开国侯府举家迁到西都后,众人只知世子妃是当朝公主。
庚六叔一听,放下了心。
他见月离几日未归,只当是月离已与大小姐偷偷相认,被大小姐设法留在了侯府。庚六叔叹了一下,心想这两姐妹相互依伴,总比让月离跟着自己颠沛流离的要好。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再等两日月离毫无消息,他只当已不负大将军所托,安置好了月离。自己身无负担,就可让蒋五锤引路,只身闯一闯那华严寺,能杀几个秃驴就杀几个秃驴,救出他玄门被囚的兄弟。
然而到第四日晌午,他突然看见月离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月离神色疲懒,头上插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古怪簪子,对他说了一句:
“庚六叔,大姐已经被李金瑶和陆世勋害死了,我杀了陆世勋。”
然后就一头栽倒在木床上,昏睡过去。
庚六叔一听辛云澜已死,腿一软,跪在了院子当中。心中哭道大将军英明威武一世,为百姓为国家呕心沥血,怎会举家遭此灾厄,血脉尽断。
他抬眼看到昏睡在床上的辛月离,叹了口气。又忽然想起辛月离说她杀了陆世勋,心中正在思索陆世勋是谁,就听到城西方向拉响了警哨。
这警哨尖厉骇人,只有当犯上作乱之事发生之时,才会被皇家护卫拉响。拉响警哨后所有城中百姓必须回到家中,等待士兵来挨门挨户的排查。
然而月离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好似丝毫没有听到警哨声。
待到晚上亥时左右,月离也没醒。庚六叔听到隔壁响起了砰砰砸门声,然后就是忽剌剌的兵甲武器碰撞和纷乱的脚步声。
他已经大概想起来陆世勋是谁了。皇亲国戚被月离给杀了,这些官兵是来寻凶的。
庚六叔看着眼前呼呼沉睡的月离,打心底还没有接受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二小姐,杀了人后可以倒头大睡这件事,就不得不赶紧摇醒了月离。
月离醒来,只是睡眼朦胧了片刻,就神色清朗起来。听到隔壁官兵的喝声,倒是一点也不慌乱。
她把短剑收入袖中,说:
“六叔,我到房顶上避一避,你小心周旋。”
月离掀开了窗,用手扒着窗棱,一个翻身就上了房顶。庚六叔看见月离矫健的身手,还没来得及赞叹得意,就被官兵砸开了院门。
一个身着青袍的人带着几个官兵闯了进来,门外还留了十来个人。庚六叔认得,带头那个人的官服是皇城司的,看服色应该是个指挥使。
庚六叔连忙上前作揖。
指挥使打量了一番庚六叔,问:
“听隔壁说,你几日前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刚刚从黄河以北迁到了西都?速速报上姓名籍贯,还有,那女子呢?”
庚六叔道:
“官老爷好,小人叫庚六,是旧都人士。七日前携小女一起追随朝廷来了西都,小女前几日刚乘船去了升州看望姑母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指挥使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待那几个官兵搜完了整个院子,回了说什么都没搜到,他又问:
“你那女儿叫什么名字?”
庚六叔脑子一阵发涨,只能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出来:
“小女,小女名叫庚玄七。”
他名中带六,又是玄门的,就给月离起了个玄七。
指挥使怀疑的看了一眼庚六叔,又张口道:
“现在西都要严厉排查外来迁移人口,从明日起,你们这些新来的要携家带口去皇城司入册,听明白了吗?”
庚六叔赶紧点头称是。
指挥使正要转头离开,忽然听到门外有一个低沉的男声:
“等一下。”
一个身着绯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高大,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看上去有二十四五岁,但近看嘴角下方有一个疤痕,稍破了相,否则真的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
月离正躺在房顶上,双手垫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斗,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微微颤了一下。
指挥使连忙向此人作了个揖,然后恭顺地站到了此人右后侧。
这个美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庚六叔,然后走进月离的房间,他看着微乱的床榻,吸了一下鼻子,好似在闻着什么。
“你说,你姓庚?”这人斜眼问庚六叔。
“是,官老爷。”庚六叔躬身回答。
“那你……可认识姓辛的人?”这人又问。
庚六叔心头一紧,垂眼说不认识。
美男子又看了一眼庚六叔,瞄了一下窗外,转身就走了出去,其他的官兵也忽剌剌跟了出去。
月离又趴在房顶上看了半个小时,眼看那一行官兵走的远远的,继续挨家挨户的盘查,而那个绯衣男子出了院门后就翻身上了马,带着几个兵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貌似没有再参与盘查。
月离翻进了房间。
庚六叔坐在桌旁,正思揣着刚刚这个绯衣男子,突然看见月离也坐了过来,还不慌不忙的给他倒了一杯茶,便张口道:
“看这人的服色,应该是个五品武官,他既然带着皇城司的人,我猜他是个皇城司副使之类,唉,可惜我常年在镇北,对京城官员不太熟悉。”
“这人叫萧瑞安,曾与我订过婚。”月离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