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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笔谈,安南人终于明白了这俩人的来历。
这俩人自称来自奥斯曼,兄弟俩。因为听说大明海贸发达,又听说大明皇帝派三宝太监下西洋,于是俩人头脑一热,东拼西凑组织了一支贸易队伍,想从海运来华,前往泉州购买丝绸瓷器。
为此,二人苦学汉语,只是汉语发音太过复杂,也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他俩费尽周折,找到了元朝时来到小亚细亚又在此定居的商人后裔,终于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汉语和汉字。
此时,陆上丝绸之路由于帖木儿和奥斯曼,已经有些闭塞,海上丝绸之路宋元空前繁荣,但元末明初由于战乱又有些停滞。
好在,大明天子比较重视这件事情,据悉,天朝宝船已抵达印度洋。
这俩兄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他们变卖家产,购买了一批玻璃制品,主要包括玻璃,玻璃珠——这些玩意在阿非利加洲很受欢迎;还有一些火绳枪、奥斯曼弯刀、波斯地毯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渴望利用东西方差价猛赚一笔。
可惜,此时奥斯曼虽然让欧洲压力山大,让东罗马帝国瑟瑟发抖,但15世纪初的今天奥斯曼民间航海技术并不过关。
他们乘坐的船只过五关斩六将,眼见要抵达大明时,却遭遇风暴,完球了。
好在,他们始终沿着海岸线航行,毕竟方便补给。船翻了之后,这俩兄弟抱住碎木,竟然奇迹般地被冲到沙滩上得以生还。
这里,恰是一个小渔村,二人被善良淳朴的渔民搭救,虽然货物没了,但休养几天后,二人还是踏上征途,毕竟来都来了,他们渴望前往大明,去泉州、去南京感受一番。
渔民们告诉他们,一直往北走就是了,过了谅山不久就是镇南关,只要两人自称奥斯曼国贡使,便可以享受大明发达的驿站系统,包吃包住免费送达南京,礼部官员会热情款待,甚至有望得到大皇帝召见。
俩人心潮澎湃,没想到大明如此热情好客,于是兴冲冲踏上了旅程,不料赶上了打仗,俩人被安南斥候抓了。
兄弟二人,哥哥叫布鲁特,弟弟叫阿巴斯,二人忐忑之余,生意人的头脑迅猛转动,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值得赌一把的计划!
那就是利用自己稀缺性,获得此地最高官员的青睐。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眼见安南军官兴趣索然,朝士兵吩咐了几句,又以汉字写道:“误会,放汝等出营,只是安南与大明正在打仗,望二位不要向北。”
两个士兵上前,示意他俩可以走了。
“等等,带我们去见你们最大的官。”布鲁特抓起毛笔,“我等有要事相告。”
“什么事情?”安南军官有些诧异,以笔谈回应道。
“提升贵军战力的一揽子计划,包括投石机、射石炮、火门枪,盔甲与兵器……”
布鲁特连夸海口。
“!!!”
安南军官震惊了,很快,便带着汉语通译,带着他俩直接见到了胡汉苍。
同为年轻人,胡汉苍对二人很是有兴趣,因此决定与二人好好聊一聊。
“我观贵地贵军,军容虽盛,武器落后,城防简陋,听闻贵军与大明开战,我有一策,定可迅速破敌。”
当布鲁特将东方军备从盔甲到兵器,从城墙到城防,从攻城器械到兵种设置,从战马到战象全方位贬低一遍,胡汉苍有些愠怒,想着这两个化外蛮夷夜郎自大,真不如一刀砍了。
但过了一会,待他通过通译听说二人会制作配重式投石器,而且将配重式投石机的原理清晰讲出来之后,胡汉苍剩下的只有满脸的惊喜了。
布鲁特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阿巴斯继续吹擂,称奥斯曼军队已装备射石炮,这是一种能将巨石打出几百米的大炮,一炮就能轰塌欧亚大陆最坚固的双层花岗岩城墙。
当然,这是在吹牛,但此刻胡汉苍尽管还是略有怀疑,却不得不信。
一个时辰之内,安南随军工匠按二人所说,制造出来了一个小型配重投石机,胡汉苍亲自实验,能将十来斤的石块打出近百丈。
胡汉苍几乎跳了起来,连忙带着二人去见他那位“父皇”。
胡季犛大喜,在他看来明军投石机凶猛,除了投石机则不足为惧,即便是看起来咋咋呼呼的火箭,也由于准头太差,并不能吓倒英勇无畏的安南勇士!
惊喜之下,胡季犛拜布鲁特、阿巴斯二人为奥国公、斯国公,令二人全权督办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