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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不是故意的,纯属巧合。
当然,哪怕不在陈锦州的对面,他也打算多找几个人盯着陈锦州。
酒楼整修了半个月才开张,这段时间顾秋实几乎是天天过去盯着,也看到过陈锦州几次。
做了程府女婿的陈锦州似乎并没有立刻接过家里的生意,还是跟以前一样,今天两头来看看自己的酒楼,其余的时间都陪着程家宝。
程家宝欢喜不已,还和他几次故地重游。两人之前在这里私会是偷偷摸摸,如今总算能光明正大,她的脸上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酒楼开张,当日来了不少客人,大部分都是和顾秋实做过生意的。其实只要有眼睛的人,和顾秋实相处过后,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反正,无论是谁与他做生意,要么大家共赢,要么就只有他一个人赢,他绝对不会吃亏。
这世上动辄要人性命的人到底是少数,做生意和气生财。得罪不起,那就交好。因此,开张当日,城里至少三成的富商都携家眷前来捧场。
就如繁华的地段不多一般,城里的富商也就那么些,好些人都程府和陈府有来往。陈锦州听说了对面要开张的事,心情有点儿烦躁。在他看来,吴南风这样的人被程府抛弃之后,就该消失在城里,哪怕在城里,也要默默无闻。结果呢,他跟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还做了好几种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好些人背地里都在夸赞,说他是做生意的奇才。
甚至还有人替他惋惜,如果不是去程府做女婿蹉跎了三年。怕是早就变成城里的新贵。
年轻有为,人又聪明,与人来往进退得宜。已经有好多老爷看中了他,想要与之结亲……成过亲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不算是很重要。尤其吴南风连唯一的儿子都留在了程府。
按照规矩,家业由嫡长子继承。尤其吴南风还是陈老爷亲点的女婿。他的儿子,多半会留在程府做家主。就算陈锦州有自己的孩子后想要把人赶走,也要看能不能斗得过吴南风!
这么一算,吴南风等于还没有孩子。
顾秋实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偶尔与相熟的客人寒暄几句。还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三位老爷夸赞了自家女儿,暗示想要与他更亲近。甚至有人直接把家里的女儿都带了来。
顾秋实有多风光,陈锦州就有多难受,他脸色一变,边上的程家宝立即注意到了。
她在吴南风面前向来高高在上,哪怕有把柄捏在对方手中。她从来没有当一回事,因为父亲对他有恩,他只要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要听她的话。
“去,请了吴南风过来,我说本夫人有话要对他说。”
之前她和吴南风做夫妻,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男人。因此,她都是自称姑娘的,如今她好不容易和心上人结为夫妻,成亲的第二天就改了口。
顾秋实得了吩咐,随口道:“那么多客人在,我走不开!”
程家宝身边的丫鬟和主子一样高高在上,质问:“那公子是不打算去了么?”
“敢问你家主子以什么样的身份请我前去相见的?”顾秋实似笑非笑,“如今想见我的客人很多,程姑娘……我说难听点,她不会做生意,只会胡搅蛮缠,我去见她除了浪费我自己的时间,不会得到丝毫的好处。”
丫鬟面色微变:“你大胆!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这样说我家姑娘……”
顾秋实讥讽道:“那你让她弄死我呀。”
他有恃无恐,丫鬟气得直跺脚,回去后添油加醋的告状,着重强调了吴南风看不起人,各种嘲讽她。
程家宝气得饭都吃不下,冷笑一声:“做他的客人才能与他见面,那我们去吃饭!反正本夫人也不差这点银子!”
陈锦州不想去,可他知道程家宝气头上来没人能拉得住,只能扶着她下楼。
顾秋实的酒楼上下有三层,雅间三十多,大堂中的桌椅有四十多套,能够同时接待不少客人。不过,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安静,因此都在楼上,大堂中的桌椅还有几张是空的。
程家宝一进门,抬步就要往楼上走,她自小家境优渥,长到这么大,就没在大堂里吃过饭。结果才走两步就被人拦住。
“夫人,楼上没位置了。”小伙计一脸为难,“只剩下那边的几张桌子,若是您喜欢楼上,要么去边上等等,要么……您转转再来?”
程家宝瞪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知不知道本夫人是谁?让本夫人等,亏你说得出来。赶紧找个地方,本夫人要跟你们东家说话。”
伙计一脸为难,掌柜见事不对,让身边的人去请东家,自己笑着上前:“程姑娘,稍等。”
事情闹起来,会影响酒楼的生意,顾秋实得知此事后,让人把他们请到了阁楼。
阁楼是顾秋实自己用,里面有桌椅板凳和床铺,用屏风隔开了的。
程家宝进门后,冷哼道:“吴南风,你故意让底下的人为难我,是不是?”
“是又如何?”顾秋实反问,“程姑娘,麻烦你讲讲道理。你身边这位陈公子自己也做过酒楼的生意,应该知道像今日这种情形是绝对没有空房的……”
陈锦州接话:“我会预留两间,专门招待贵客。”
顾秋实似笑非笑:“我确实还有一间专门留出来招待贵客的雅间,可你们二人……分明就是上门来找茬的,我做生意是为了赚钱,留出雅间又不是拿来招待你们这种不讲道理的无赖”。
程家宝气急,伸出手指怒吼:“你说谁是无赖?”
顾秋实瞄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程家宝怒火冲天,如果是在府里,她绝对要让吴南风好看。陈锦州见状,拉下了她的手指:“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哼!”程家宝别开脸,一副懒得和顾秋实计较的模样。
陈锦州认真道:“吴东家,你在此处开酒楼,多半是为了抢我生意。我想说的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和家宝好聚好散。如今你二人都过得不错,都该专注自身,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要紧。”
顾秋实上下打量他:“我该怎么过日子,我娘都不管,你算什么?”
陈锦州本来想发火,可想到自己今日的来意,压下了火气,道:“两间酒楼没必要凑这么近,这样吧,你开这间酒楼花了多少银子,说个数,回头我把你这地方买下来。包括这里面的人……”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顾秋实讥讽道,“我这酒楼眼瞅着就能赚钱了,你说接手就接手?麻烦你二人赶紧滚,以后再敢到我的酒楼闹事,我就把孩子的身世告诉所有人。”
陈锦州面色微变:“吴南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罚我一杯试试?”顾秋实逼近一步,“我把话撂在这里,往后你们要是胆敢对我不利,我哪怕拼上这条命,也绝对不让你们好过!滚!”
程家宝还想要说,陈锦州却看出来面前之人不是玩笑,万一真的把孩子的身世说出去,两人定会被千夫所指。到时名声毁了不说,两家的生意都会受影响。他反应飞快,拉着程家宝就走。
两人落荒而逃。
到了楼下,程家宝愤怒地道:“你拉我做什么?”
陈锦州一脸无奈:“咱们俩之前生了个孩子是事实。不能让他乱说。”
程家宝性子冲动,却还是听得进话知道好歹,闻言恨极:“难道我们要被他威胁一辈子?绝对不行!”
陈锦州若有所思:“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就得有人从中说和。吴南风年轻有为,要不,咱们帮他说个媒?”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程家宝一口就回绝了。
陈锦州将她的抵触看在眼中,皱眉道:“为何不行?你该不会还没有放下他吧?”
“胡扯!”程家宝更怒了,“他一个出身贫贱的下等人,给本姑娘提鞋都不配。我会看上他?除非眼睛瞎了还差不多!也就是爹乱点鸳鸯谱,否则,他这辈子连出现在我眼前的机会都没有。”
她情绪激动,将吴南风贬得一无是处。可这恰巧表明,她对吴南风的很在意!
陈锦州心中不高兴,却没有继续追问,人生难得糊涂,低声哄道:“别生气了,你说不行就不行吧。”
程家宝冷哼一声,别开脸,然后她发现了不对劲,伸手一指对面酒楼廊下:“那个带孩子的女人直勾勾看了你好久,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