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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澈绕了远路，特意从湖边溜达了一圈才往回走，澄明跟在他身后小心侍候着，瞧着自家公子笑了一路，心里也是颇有感触的。
或许，公子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纪言蹊吧？
澄明想。
他家公子是什么人啊？
当今圣上眼里的太子人选，一国之母捧在心尖尖儿上的宝贝儿子，世家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莘莘学子口里的楷模之人。
可不论是哪个身份，他都没见齐云澈这般高兴过。
世人皆言五皇子温和有礼，举世无双，像是九天之子般的存在，不食人间烟火。
但其实啊，所谓的温和不过是教养使然，表里的他仍是皇家该有的孤傲模样。
他待谁都举止有礼，可又总是带着股淡淡的疏离之意，哪怕微笑中也是带了些距离感的，叫人趋之若鹜，却又遥不可及。
除了几个亲近的家人与好友，他总是一个人，似乎没有人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一般。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碰上那纪言蹊，便成了没头没脑的愣头青，一腔孤勇的往前冲。
别说其他了，就是人姑娘一个微笑，他也能乐呵好久。
澄明实在想不明白缘由，难不成那纪家小姐会下蛊不成？
“澄明，五妹妹说要给我回礼。”
澄明来不及理清缘由，就见齐云澈突然回过头来对他说话，脸上的笑意叫周遭的阳光都逊色了几分。
“是哪家价值连城的名贵物件吗？”
澄明设身处地的想，自家主子何等宝物没见过，能让他这般高兴的话，怕也是要那独珍阁价值千金之物了吧？再次一些，起码也是百两的小物件儿。
“……”
齐云澈闻言却黑了脸，板着脸教训到：“五妹妹的心意又怎可用钱银衡量，澄明，你实在俗气。”
澄明赶紧认错，低头称是，可齐云澈此刻已没了和他分享的好心情，哼了一声大步往学堂走去。
澄明在背后默默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主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管他理由有多奇怪呢。
和齐云澈一样开心的还有纪言蹊，抱着那个盒子一整天的心情都十分好，并且保持这种心情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她看见某人的那一刻。
第二日清晨，纪言蹊是与纪言倾一辆马车的。
马车一动，纪言倾就端着姐姐的架子同纪言蹊炫耀了起来，大意就是学院里有多少家公子中意于她，而她又怕影响了清誉，着实好生烦恼。
随着话锋一转，便说纪言蹊年纪也不小了，还需多多讨好主母日后才有好的归宿。
纪言倾唱了一路的独角戏，听得纪言蹊都乏了。
闷闷地掀开窗帘，正好瞧见了四下张贴的皇榜，方才败坏的兴致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点燃了。
当今圣上的两个适婚公主在同一日被赐婚，其中二公主远嫁烈焰国为藩王妃，三公主下嫁镇国将军嫡长子洛清宇。
这等皇家的大喜事，理当普天同庆，更何况里面还有她的好友苏奕颜呢？
纪言倾看纪言蹊不但没半点生气，还乐呵呵地看起街景来了，本想炫耀一番的她心里更是不爽，自己的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这口气纪言倾一直憋到了下马车也没缓过来，憋着气走了几步正巧瞧见了站在河岸边上的齐云澈。
仔细一瞧，齐云澈的对面还站着个姑娘，转念想着素日纪言蹊都同他走得近，立马心生一计故作惊讶的开口：
“咦？那可是我们学堂的齐云澈？”
纪言倾一旁侍候的贴身丫鬟丁香，马上明白过来自家小姐的意思，接话到：
“四小姐，正是齐公子呢。”
纪言倾悄悄地瞄了纪言蹊一眼，见她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了过来。“那他对面的姑娘是谁？看着倒是眼生，不过却也登对。”
纪言蹊也顺着纪言倾的方向看了过去，齐云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站在河岸边上同一个女子正在说着些什么。
女子的确是眼生的，至少纪言蹊从未在苏奕颜的圈子里瞧见过，虽然看不清模样可看那身段也晓得生得不错，无端叫人看了有些嫉妒。
“瞧四小姐说的，孤男寡女大清早的缩在角落里能是什么关系呢？”
丁香笑了笑，一侧身挡住了纪言倾的视线。“这种事四小姐还是别看的好，莫要污了名声才是。”
“丁香瞧你说得，我不过是瞧着那姑娘生得好看，故而多看了几眼，你也太过夸张了吧。”
“说道漂亮，又有谁比得过四小姐您呢。依奴婢瞧着，咱们纪府姑娘的容貌个个都是出众的，您瞧瞧五小姐，也是一副美人皮呢！”
莫名被点名的纪言蹊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纪言倾回应到：
“说得也是，五妹妹现下虽然瞧着跟个小丫头似的，可过几年长开了必定是要压过那姑娘的。”
“小姐说得极是。”
“……”纪言蹊听着前面那对主仆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己打击了遍，心里实在是气的。
沉碧见状赶紧安慰纪言蹊，“小姐莫要听她们胡言乱语，小姐自然有自个的出彩之处，这是其他人都比不得的！”
“无妨，左右比胸大无脑要强。”
纪言蹊撇着嘴回了这么一句，轻哼一声，拉着沉碧气冲冲地往学堂走去。
纪言倾的意思纪言蹊自然是听出来了的，无非就是说齐云澈与那姑娘两人之间是有些关系的，但经过了上一次苏奕颜那个误会，纪言蹊还不至蠢到再次相信什么的“眼见为实”。
况且，对着齐云澈她总是有种莫名信任的，她才不相信，昨日那个还在她面前红了脸的俊朗少年，会在一夕之间就叫她红了眼。
不过她还是生气了，因为纪言倾的确是踩到了她的痛脚。
说起来，纪家的几个姑娘个个都还算生得不错。
大姑娘端庄，三姑娘文雅，四姑娘美艳，六姑娘明媚，七姑娘柔弱，说起来也是各具特色了。
独独纪言蹊这个五姑娘，生得一张娃娃脸，明明不是最小的，可站在一起总觉得自己跟家中的幺女没什么区别。
虽然这副模样讨长辈喜欢，可真要丢在那花团锦簇的姑娘堆里，着实是没什么出挑的地方，况且……
这样一张脸同齐云澈那张谪仙般的脸放在一起，一点也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