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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苏瑾珩也真是个君子品格了,本来这等事情吧只需他稍微暗示一下便可,那需要正儿八经地同詹华裳这个当事人商量?
可偏生苏瑾珩怕人起了误会,又恐污了姑娘清白,竟还正儿八经地同詹华裳说了来龙去脉,客客气气地请了人家帮忙。
更加出乎澄明意料的是,詹华裳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反过来给苏瑾珩出了主意。
于是,接下来几日澄明最大的兴致便是……
看戏。
为了追赶运粮的队伍,一行人并未在清门山多作停留,只待澄明处理好一概事务,众人便又马不停蹄地上了路。
一行人马围着三辆马车,走在路上也颇为引人瞩目。
其中一辆马车里坐着苏瑾珩和詹华裳,另外一辆马车则是纪言蹊、叶满星和两个小丫鬟,余下的一辆以备不时之需。
云烈那厮虽然没好意思往纪言蹊的马车里钻,却一直都驱马与之并行,所以便是纪言蹊待在马车里,两人也总会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苏瑾珩听了心里总归有些噎得慌,于是也就刻意与詹华裳在车内高谈阔论起来。
结果纪言蹊却好似没听见般,兀自和云烈说着自己的话,倒是云烈奇怪地咦了声。
“这詹姑娘是何来历?听着他们关系倒是亲近的,可为何我以往都不曾瞧见过她?”
“你又有几个时候是在京都的?”纪言蹊头也不抬的反问,“再说了,你这般的性子,哪有人敢将漂亮姑娘介绍于你认识?”
云烈觉得纪言蹊言之有理,于是又扭头打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马车。
“好像是生得不错,只是性子太平了些,不晓得还以为是云澈贴身侍候的丫鬟呢。”
“所以说你眼拙啊。”纪言蹊也顺着云烈的视线看了过去,只可惜隔着马车什么也瞧不见,“我瞧着挺般配的。”
纪言蹊他们话语说得轻,詹华裳这样的普通人是听不见的,可像苏瑾珩这般习武之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般配?
好吧,苏瑾珩觉得胸口更堵了些。
第一回合,苏瑾珩完败。
一群人是日夜赶路的,所以白日行至热闹之处便会先用好膳,一般还会多备下一些糕点什么的以防晚上饥饿。
即便如此,偶尔也会因着赶路而饿上一两顿,所以一路以来,用膳期间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和谐时光了。
这日一行人正好抵达一处小镇,便忙寻了家酒楼进去用膳去了,这家酒楼规模不大,以至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几乎塞满了酒楼。
正因为位置不够,所以苏瑾珩、云烈、纪言蹊、叶满星、詹华裳以及澄明和沉碧,这七人坐在了一桌。
苏瑾珩与澄明正在商讨着接下来的路线,点菜这种事情云烈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纪言蹊则是在沉碧的侍候下安静地品着茶,叶满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只有詹华裳无事可做,端着杯茶,视线却忍不住地往纪言蹊身上飘去。
那日第一次见着纪言蹊时,纪言蹊还穿着件儿粗布衣衫,一头青丝也就挽了个髻后便随性的披着,通身上下瞧不出一点富贵人家的派头。
加上纪言蹊生了一张娃娃脸,不说话时瞧着就似哪家农户的小姑娘般。
算着年纪,詹华裳是比纪言蹊要大岁余的,身上自有一股妩媚知性之意,别说纪言蹊这等小丫头片子,便是年长她些许的也是该败下阵来的。
可如今的纪言蹊,换上了身儿绣花纱裙,云鬓上随性地插了两支鎏金明玉簪,便是她刻意低调,但却也瞧得出通身的富贵之态。
再加之那言行之间周全的仪态,一时倒叫詹华裳觉得自个儿落了下乘,不爽之余便将其归咎为“人靠衣装”。
菜肴上桌,詹华裳笑意盈盈地给苏瑾珩盛了碗鸡汤。
“公子大病初愈,还需喝些鸡汤补补才是。
苏瑾珩一愣,对上詹华裳递来的眼色立马接过汤碗,笑道:“詹姑娘有心了。”
他喝了口汤,不自觉的打量了眼纪言蹊,见对方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吃着自己的饭,于是放下汤碗又为詹华裳夹了筷子菜。
“一路奔波,你也多吃些。”
詹华裳瞧见那一块儿炸猪排,面色一僵随即又很快压了下去,羞赮地笑了笑,“谢公子。”
纪言蹊这才抬头看了眼两人,可那眼神里半丝醋意也没有,反倒染上了几分嫌弃之意。
可这满脸的嫌弃苏瑾珩却并未看出来,还当是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于是便夹得越发勤了,以至于詹华裳的碗里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詹华裳正欲开口制止苏瑾珩时,却听见纪言蹊难得的开了口。
“齐公子,詹姑娘她不食猪肉,你不知道吗?”
苏乃国姓,他们在外行走多有不便,于是大家伙儿便以苏瑾珩的封号称呼于他。
苏瑾珩闻言一愣,仔细一想詹华裳素日里好像确实是不碰猪肉的,当下大窘。
好在詹华裳见势不对马上开口解围到:“府里素来少有做过猪肉菜肴,公子不知也属正常。”
大家伙儿自然知道詹华裳口里的“府里”,便是齐王府,于是当下少不得增添了几分暧昧之意。
“是啊。”澄明见状也忙不迭地跳出来帮腔,“素日詹姑娘心疼爷,什么好吃的都是先念着爷的,自己吃与不吃倒是少有顾及呢。”
“如今像詹姑娘这般贴心的姑娘,倒是不多了。”
詹华裳闻言低下了头,大抵是害羞了。
倒是苏瑾珩看了纪言蹊一眼,见她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波澜不惊的态度激得苏瑾珩当下便将筷子一放,道了句“吃饱了”就转身出了酒楼。
詹华裳和澄明见状,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云烈瞧见他们一离开,立马凑到纪言蹊身边问到:“你如何知道詹姑娘不食猪肉?”
纪言蹊没心没肺地又吃了口菜,“瞧詹姑娘的表情便晓得了。”
“嘁~”
第二回合,苏瑾珩再次惨败。
只是苏瑾珩不知道的是,若不是纪言蹊看出了端倪,怕是早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