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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寻萱儿都寻不着,感情与齐王妃在一道呢?瞧我,也该早些过来拜见齐王妃的。”
来人是柳金玉,丁夫人撇撇嘴,很是瞧不上她这样的人。
丁夫人与柳家打交道还算多,自然晓得柳金玉是怎样的人,柳金玉与其丈夫都可以说是依附柳家而活,因此柳家对她的态度就尤为重要了。
为了讨好柳家人,柳金玉一贯都是副伏低做小的姿态,表面上瞧着与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背地里却没少使坏。
柳金玉不管如何说,都算得上是苏瑾珩的长辈,“拜见”二字用得着实重了些,不晓得的还以为纪言蹊仗势欺人呢。
“刘夫人客气了。”
隔得八辈远的亲戚,“表姨”这样的称呼纪言蹊可喊不出来,是以便冠了其夫的姓。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提醒柳金玉,她可算不得什么柳家人。
柳金玉闻言面色一僵,又笑眯眯地坐到了柳明萱旁边。
“方才在里头人多,都未曾好好瞧一瞧齐王妃,现下凑近了一看呀,可真是个美人胚子!往这儿一坐呀将那旁的姑娘们都比了下去,也怪不得我们一贯不近女色的云澈都动了心哩!”
纪言蹊一时有些吃不准柳金玉说这话的意思,话里话外,倒是没有半分不敬的意思,叫她也不好犯浑,只淡淡地笑笑。
“刘夫人过誉了。”
一旁的柳明萱听了这话,怒意更甚,说不过纪言蹊扭头便冲柳金玉发了难。
“表姑素来是个会说话的。”
柳金玉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萱儿这话说得,我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大家伙儿都说,齐王妃最是有福不过了,咱们云澈啊不仅学富五车,就连中馈之事也能帮着兼并一二,嫁得如此夫君,不晓得能松快多少呢!”
“哦?齐王妃连府里中馈都主不了吗?看来王妃怕是过于醉心远方,倒是忘了为持家之道才是为妻本分。”柳明萱挑眉挑衅般的接话。
纪言蹊原本温和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殿下体谅,本宫自然是铭感五内的。瞧我,柳姑娘尚在闺阁哪里晓得这些琐事,不提也罢。”
四两拨千斤的话,气得柳明萱脑袋都要冒烟了,纪言蹊这是什么意思?!
说她尚在闺阁张口闭口都是为妻劳什子的话,是不知廉耻!
“也是无妨的,萱儿年岁不小了,过几年也是要主中馈的,如今多听听倒也有益处。”
柳金玉笑眯眯地打着圆场,“其实呢,这管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左右日子久了便都会了。一府主母,最要紧的倒也不是这些,最要紧的啊是得赶紧有个孩子。云澈身份贵重,早些有些嫡子,皇后娘娘那里也好交代啊。”
“瞧表姑这话说得,那孩子是说有就能有的吗?”
柳明萱哼了一声,“我可听说,总有些人啊没那等福气,怎么着都怀不上呢!不过生不出孩子,那嫡妻的位置又怎么坐得稳?真是可怜!”
“那些身子不好的怎能相提并论?”
柳金玉跟着笑了笑,“齐王妃进门时间还不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这事儿也得好生准备起来。否则日后时日长了,那侧妃、美姬什么的还不得成群了往府里抬啊?齐王妃也莫怪我多嘴,时下女子最重女德,嫁人了自然不如闺中时纵情玩乐,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云澈照顾好才是……”
“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刘夫人来说道。”
纪言蹊听得正欲辩驳时,就瞧见苏瑾珩在两三侍卫的跟随下疾步而至,身姿挺拔如松,在一众大腹便便的官吏之中便显得越发的好颜色。
苏瑾珩说这话时,一改素日的温和之态,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便是纪言蹊都有些怕了。
“云……云澈……表姨不是这个意思……”
柳金玉那曾想到被苏瑾珩碰了个正着,讪讪地笑了两声,冷汗直冒。
“刘夫人也不必这般唤我,着实是……”
苏瑾珩墨眸微敛,虽是笑着唇边却凝滞着一层寒意,“太亲近了些。”
苏瑾珩这话似斥责又似警告,叫以表姨自居的刘金玉彻底没了脸面,却也不敢得罪了苏瑾珩,只得笑到:
“齐王殿下说得是,是臣妇逾矩了。”
柳明萱赶忙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唤了句:
“表哥。”
苏瑾珩冷淡地应了声,便径直越过她们来到了纪言蹊旁边,先是对着丁夫人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师母”,随即便拉了纪言蹊的手。
“四处寻你都不见人,叫为夫好找。”
说这话时,苏瑾珩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对柳金玉的冷淡,好似三月的春风般和煦温暖,还带了几丝亲昵之气,叫旁人听了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纪言蹊也笑了,一改之前与柳家人说话的防备之意,倒似个依赖至极的小姑娘。
“妾身一直在这儿等殿下呢。”
“走吧,也该入席了。”
苏瑾珩笑了笑,语罢便握着纪言蹊的手往外走去。
一出亭子,众人的视线便纷纷投了过来,纪言蹊有些拘谨,但还是微笑着维持着王妃该有的仪态。
苏瑾珩熟络地应对着众人的你来我往,却是半分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明明是极为不合规矩的举动,偏生苏瑾珩不守规矩,旁人也不敢妄议。
于是苏瑾珩便全然不顾众人的视线,大大方方地拉着纪言蹊入座。
落了座,纪言蹊的紧张情绪多少缓和了些,苏瑾珩便递了杯茶给纪言蹊,轻声与她说笑,叫一直默默跟在后头的柳明萱气得帕子都要绞碎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你来早了。”
纪言蹊闻言皱皱鼻子不以为然,“你再晚个半柱香的时间,她们俩便要被我骂上一顿了。”
“是吗?”
许是纪言蹊说得太有画面感,苏瑾珩想到便也跟着笑了,“也无妨,她们哪里值得我的蹊儿费如此口舌。”
“殿下可真是偏心。”
“本王向来只对蹊儿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