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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宝本是一个孤儿,后被赵云齐收养,给自己的儿子当了个伴读书童,一直勤勤恳恳,不但本性善良,还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很是受到赵家的器重。赵家小少爷出事之后,赵云齐见着他忠心,就开始进一步培养于他,甚至委以重任,将主要产业之一宝驹楼交付给他。他也不曾恃宠而骄,反而更加尽心尽力为主家办事,在宝驹楼里除了盘库算账,还时常在前厅主事。
都说少女怀春,少年又何尝不是。
一日,正巧碰到一少女到宝驹楼用餐,只是一眼,赵天宝就沉沦了,可是他心里想的是此生要回报赵家,所以将这份悸萌动给藏在了内心。没有去打扰,没有去打听,只是在那少女每一次前来的时候,特意亲自去招待,只为能近距离看她几眼。这份感情,赵天宝隐藏地很好,一直没有旁人知道。
寒来暑往,渐渐的两人都长大了,少女也出落得越发动人。一颦一笑之间宛若有令人沉沦的魔力,而这个人就是赵天宝。
他觉得内心的思念已经犹如野草一般疯长,纠缠心脏,绑缚思想,想的是她那活泼开朗的性格,念的是她那精致可爱的模样,梦里和醒时皆是她,可他还是在压抑自己,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全部,甚至是生命都属于赵家。但任何东西压抑久了,总是会爆发的,更别说是思念了。
他本以为等到少女出阁,自己也就断了念头了,到那时自己再好好大醉一场,以作发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反而是造化愚弄,半点不由人。
那天,少女罕见的一人独自来吃饭,坐在角落,很久都不曾招呼堂倌儿点菜,这让满怀期待的赵天宝非常迫切,而又紧张。
于是他收拾一下表情,主动上前,“姑娘,要吃点儿什么?今天有刚到的鱼,要不……”
他还没讲完,少女抬头的瞬间,他就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心如刀绞。
少女娇容依旧,只是微红的双眼和两行清泪,全然不复平时活力满满的样子。
赵天宝慌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就应该一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他不甘,不肯,也不愿她有这样的难过和伤心。
少女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就如同阳光照不透大海。
“嗯,给我炒一盘青菜,再来一碗米饭就好了。”少女擦完眼泪,吸了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点了一个菜。
“啊,哦哦。你稍等,很快。”正茫然无措的赵天宝,听到少女诉求,赶忙向后厨跑去。
少女这边堪堪调整好情绪,赵天宝就端着一碟青菜,一小碗米饭上来了。
少女接过递上的米饭和筷子,却依旧在愣神,迟迟不见动筷子。
赵天宝在一旁看得是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犹如猫抓狗咬,甚是难熬。
眼看少女眼角又有晶莹闪现,那一刻赵天宝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犹如烈马脱了缰一般,脑子一热就走到了少女面前,满腔热忱,一肚子体己安慰的话语就到了嘴边,“姑娘,菜凉了,要帮你换一份吗?”
赵天宝惊觉自己的莽撞唐突,以及自己这口是心非的嘴,懊恼地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可少女却抬头看了过来,没有被打扰的不满,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张天宝,片刻后说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那好,您慢用。”赵天宝使劲儿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并保持礼貌的微笑,说完了就赶紧转身离开。转头那刻,心里既有如释重负,也有失望沮丧。
“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一句弱弱的询问传来,赵天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忙转过头去,“姑娘是在叫我吗?”
“嗯。”少女点了点头。
赵天宝惊喜地跑过去坐下,甚至还差点儿碰到凳子,“当然可以。”说着还给少女倒了一杯热水,
赵天宝就这么陪那姑娘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想去理会时光的流逝,久到他忘记了自己背负的所有,久到他希望时间就在二人之间停滞。
虽然赵天宝没有说几句话,一直都是那姑娘在讲述,但他知道了少女伤心是因为她最爱的小马驹没了,也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叫诺诺,家住在城南。
少女倾诉完,心里好受了许多,也该回家了,但她却记住了赵天宝这个老老实实听着自己碎碎念的小堂倌儿。
少女走后,赵天宝站在门口,傻笑了许久,要不是店里的其他伙计叫他,怕是还回不了神。可即便如此他那天也第一次忘记了盘账,就像是魂儿都跟着少女回去了,傻了一整夜,似乎就连夜里那嘈杂的虫鸣都显得那么优美动听。
那天以后,诺诺时常会来找赵天宝说说话,聊聊天,虽然每次依旧是一个讲述者,一个倾听者,可两个人就是都那么乐此不疲,特别是赵天宝,甚至有的时候都已经忘了自己,忘了赵家。而且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本来两人都以为这种有些亲切、有点温暖的关系会一直保持下去,可这一场少男少女的美梦终究还是被现实吵醒了。
在一个傍晚,诺诺来的比往常晚了一些,二人聊完天,已经有些晚了。
“就是这样,那些小动物可漂亮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哎呀,这么晚了呀,我要赶紧回去了。”诺诺赶紧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诺诺,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赵天宝鬼使神差地蹦出这么一句,为了不让人觉得尴尬,他又赶忙加了一句,“我是看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
话虽然已经说出了口,可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所以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诺诺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好的。”
说完,脸颊就染上了红尘与害羞。
赵天宝内心欣喜若狂,可表现的却很稳重。
二人踏马而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连聊天中一直掌握主动权的诺诺都不曾说话。
二人像只是顺路同行一样,诺诺在前,张天宝在后。
一直到二人行至范府门前,张天宝才想明白,诺诺说的家竟是范府。而且诺诺没有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反而是领着赵天宝走到了侧门。
她让赵天宝在不远处的地方停着,自己则是上前拍了拍铜环。紧接着就有人来开门,让她进去。
诺诺进屋之前,冲赵天宝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赵天宝就这么痴痴地看着那扇小门,虽然最美的风景已经看不见了,可赵天宝就这样一直待了整整两炷香。
正当赵天宝打算回去的时候,一群范府的家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把赵天宝围了个严严实实,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是一顿拳脚加身。
一番宣泄过后,施暴者看到赵天宝狼狈不堪的样子,终于停下了动作,“鬼鬼祟祟在我们范家周边驻足,记住了,以后不许再来范府范围瞎转。”领头那人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诺诺再也没有来过宝驹楼,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赵天宝到处请人打听,都始终没有诺诺的消息。所以他也几次想混进范府去寻找,可每次都被那几个门卫膀大腰圆打得鼻青脸肿,也被他们知道了自己是赵家之人,还说要是他再来府里闹事儿,就把诺诺送到边远的村子里受苦去。
就这样,所以赵天宝才会那样纠结,既想进范府去找人,又害怕因此会对诺诺不利。
青竹听完赵天宝的描述,只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个笨蛋加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