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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刀光暗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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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顺大吃一惊,哪料得到会在此处遇见梁卫华。这老家伙抢走罗彰,还没与他算账,今日又来找晦气。

陈极领教过他的功夫,知道此人功夫了得,绝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惧他。自打进了韩府,见一屋子哭哭啼啼的要多没劲就多没劲,早看得不耐烦。

此时梁卫华忽然出现,还嚷着要与自己打架,正是求之不得。

他手持钢刀劈空一斩,使个虚势应战。大叫道,“来得正好,正可与我打个痛快。”

梁卫华简直气炸,这人满脑子想的什么玩意?更不打话,一招“乌云盖顶”直冲他脑门。

陈极见势钢刀一翻,刀身上挺。刚一碰撞铮的一声,刀刃像个薄纸片在风中游游荡荡,陈极手头加劲向前直削。

这一招若是打实,梁卫华手持烟杆的几个指头非给他削下不可。

梁卫华右手手腕下沉,将他刀头按住,转臂反撩上提。陈极手中一热感受到一股强劲内力涌出,手中钢刀失力侧滑,现出左肋。

梁卫华哪里给他脱身机会。心道,就这么三两下功夫还敢跟老夫斗。左手握拳向他腋下砸去。

陈极受了一击右,臂下腋吃痛,手中钢刀险些脱手。见梁卫华双手齐出,忙收刀护身。

梁卫华呲笑一声,一招“淡月疏影”使出,烟杆在他手中,似幻如影,轻巧灵便。左拍右扣,上撩下勾。

这一招忽快忽慢,刚柔中蕴含绵绵内力,蓄势吐劲实难捉摸。当下骤然发力,陈极顿感胸口气息迟滞。当的一声,陈极钢刀断作两截。

陈极心头大惊,倒吸一口凉气反而气息畅通。猛然跳开,握刀的手抖了一抖,不怒反笑道,“他奶奶的,这么不经用。”

拖着半截断刀横扫,转身一跃而起,人在半空脚下连踢。

梁卫华左掌向上左右格挡护住面门,忽的手势后翻,一把抓住陈极小腿上扬。起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面颊贴地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口中仍是不服。

“我没事,再来比过。”

赵长顺手持雨伞拦在梁卫华当前,制止道,“梁前辈是江湖高人,在此处过招只怕多有不妥。”

许儿再次见到梁卫华喜形于色,上回慈光寺佛门之地碰到不好追问,此时此地再次遇见却是无论如何要问个清楚。

奈何自己不能言语,他一来又只顾打架根本无法询问。总算赵长顺出来制止那是再好不过。

她秀眉微蹙,挥舞双手示意双方不要再打。

王致仁赶忙将她拉回,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怎么办?

许儿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不能说话,眼泪无助的落了下来。王致仁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最后与罗彰接触的人就在眼前,而他究竟是死是活,总想问个清楚。

这时韩府的人才明白,这个美貌女子为何从来不说话,原来是口有不便。

梁卫华闻言心中正骂自己该死,怎能这般无礼,在人家灵前动手岂不是与陈极一般野蛮?

一时出神,眼前忽然飞来一物事,这物哇哇大叫着向梁卫华砸了过来。梁卫华刚要举烟杆劈开,忽见是一妙龄少女,忙背过手中烟杆避开。

这暗器乃陈极从旁随手抓起的一名侍女。

陈极暗器出手,跟着挥舞手中断刀大步直刺。侍女落地之际,梁卫华眼前受障,噗的一声,胸膛插了一把刀子。

梁卫华慌忙运掌拍出,陈极飞也似的撞在庭院大柱上。

砰的一声,屋上瓦砾巨颤,稀稀拉拉掉了数块,雨滴随之飘了下来。

陈极口中鲜血淋漓,赵长顺扶着他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

众侍女家丁早已吓得瑰不附体,离得近的总想躲得远些。

梁卫华胸中震荡,就地啐了一口,蔑笑道,“无耻之徒。”

王致仁忙取针刺梁卫华心口几处大穴,帮他拔出断刀,又以随身金疮药涂抹止血。

韩承远大失所望,凛然道,“几位身负武力,在此私斗韩某实在痛心不已。此时家国有事,人主受辱,几位该当为国分忧才是,怎可空负一身武艺,好勇斗狠?”

张子建将前一步,啪嗒一声,拱手道,“几位还请自重,若是有人惹得韩夫人死后不得安宁,我张子建必不轻饶。”

说罢又退回原位,只见他所踩踏的地砖已凹陷出一个脚印。

梁卫华心中突突不爽,在老夫面前显什么武艺?推开扶着自己的许儿,虽然无意冒犯死者,却有心与他较量一下。

只见他手捂胸口,也是一般的随意跨出一步,地砖上赫然出现一个印子。然后抬脚又左右搓了搓,那刚刚还清晰可见的脚印已给他磨得平滑了去。

强自用力,引得梁卫华胸口气滞不顺,几乎将要咳出声,但他心中要强生生咽下。

张子建在地砖留印固然厉害,只是对上梁卫华这留印又除印的功夫,还是差了点。

韩凌云第一次见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心下惊呼不可思议。

赵长顺倒给张子建吓得不轻,没想到韩府中还有这样的高手。

韩承远望了一眼张子建,心下气他,卖弄出丑多生事端,令张子建带人去将甄雨亭跳下的井封了。一则免得睹物思人,再者那口井,打上来的水怕是大家也不敢吃了。

这边咂嘴送客,心情烦闷至极。

像是有意不让他们离开似的,突然天外猛黑了下来,轰隆一声,雨下得越来越大,风声呼呼作响,那破了个洞的屋顶携风带雨,呼啦呼啦将厅堂淋得湿了一大片。

呼号的风声让众人变得紧张,渐渐发冷。

赵长顺嘟囔道,“这什么鬼天气?”

除了风雨,四周已静得可以听见老鼠的响动。

抬头处,天井上空闪电呲啦划破黑得吓人的天。光亮映过甄雨亭惨白的脸颊,显得诡异可怖。

人往往越怕什么越在意。

韩凌云胸口起伏不定,望向躺在一旁的甄雨亭,乍见之下惊声叫破这片静寂。

韩承远爱女心切,赶忙搂着安慰她没事,不要吓自己。

韩承远却想这世间若有鬼怪,倒也好了,那样甄雨亭兴许就活了。

张子建喉头咕咚咕咚,吓得不轻。

韩凌云这一声叫喊,吓得个个提着嗓子,也不知这雨还要下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