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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壮汉吵嚷入庙,见了庙中二人,先是一呆而后个个脸露喜色。哈哈笑道,“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害的大伙一通好找。快看兄弟们抢到了什么?”
“哈哈哈,新娘子好看吧。”
“大当家的可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快跟咱们回去。”
元平面色错愕不已,摇头落泪闭目抽泣。不肯相信昨夜住在一处,说她二人勇敢追爱的人,竟是山贼土匪同伙。
“你们会有报应的,放开我……”
抓着她的壮汉,嬉笑着在她背上一摁,“好泼辣的小娘子,见了咱们三当家还敢如此吵闹,回了山寨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彰苦涩一笑,两眼瞪视白玉,目光之中大有鄙意。“这就是你说的抢新娘?真是威风。”
山贼大头儿叫道,“你是谁?怎么这样跟小姐说话?”
庙外响起一个尖锐的哨声,一阵脚步声后,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里面的人听着,快放了元家小姐,否则咱们可要放箭了。”
元家发现元平半夜与人私奔,连夜报官。韩承远见事出突然,行事越早越快赶上,忙调府衙捕快三人与元家小厮一同追赶。
追击一夜终于在这日清晨,城外四五十里处关帝庙旁追上。
路遇龙头山一伙十余人,夜间下山作案,伏击过路客商。眼看着这伙强人杀人绑票,人多势众一时不敢莽撞,只好分一人回府复命,带齐人马再行抓捕施救。
见这伙强人绑着元平进了关庙。由二人在庙外互相反着跑圈,一人叫门。三人配合虚张声势假作人马齐备,先行唬住,令他们不敢闯关出逃。
“大头怎么办?咱们被官兵给围了。”
“鬼扯,咱们个个赤包子好汉怕他个甚?”
“就是。有三当家的在,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罗彰一阵怪笑,众人不解其意,因问,“你笑什么?”
“作恶者招祸,为善者得福。卑鄙者速朽,高尚者常青。感同身受毕竟太难,世间之事不曾经历,哪里知道滋味。可偏偏总有人,逼着你承受这样的滋味……白姑娘,你说宋兄弟他有什么错?是做了什么恶?才招来横祸?跟心爱的姑娘在一起有错吗?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
大头趁着罗彰长篇大论的时候,向众匪各使眼色,各人邪邪一笑心领神会,偷偷吞下一颗小药丸。
一名匪徒在关二爷的神像前,悄悄插了三支香,香烟袅袅向着四周散开。
“他奶奶的,你啰里吧嗦的胡说些什么?找死啊!”
罗彰哼的一声,看向抓着元平的匪徒,“放开这位姑娘。”
白玉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她知道无论如何这次是做错事了。
她懵懵懂懂从小没人教她对错,寨里的人做事全凭喜好,高兴就做,不高兴了不做。抢新娘原本就是山寨里最喜欢,也做惯了的一场游戏。如果自己当时没与罗彰他们在一起,肯定也会参加。可是这次自己却实实在在希望宋复衣、元平可以白头偕老。
大头张开一口黄牙,嗤笑道,“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说放就放,你谁啊?”
白玉见罗彰傲然挺立,目光如炬,似要动手,忙进前劝阻,“罗彰,这就是个误会,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先别生气。”她又急又气,一把小腰转向大头呵斥道,“还不快放开元姑娘。”
罗彰向后跌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玉,“不打不相识?你的人杀了宋兄弟,你说不打不相识……”
罗彰气极大怒道,“把别人的不幸当笑话真让我恶心!以后不用你白大小姐帮忙了,许儿我自己找!从此咱们各不相干。叫你这些土匪马上放了元姑娘,否则别怪我无情。”
元平忽然倒地晕了过去,白玉腰肢一软也扑地晕倒。
大头长刀一凛,须发蓬蓬松松,双眼瞪得斗大,毫不以为意,“哈哈哈,大言不惭,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罗彰身子一晃,但觉眼前如迷雾一片,头昏脑胀,摇摇欲坠。
只听众匪一齐乐呵呵的数数,“一,二三,倒!”
没想到罗彰竟然没倒,强自撑持拍着脑袋,摇头勉力要自己清醒些。一个箭步跨到元平身边,双手一张扯断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卑鄙小人,我杀了你们……”
罗彰没想到龙头山的人会使用迷药,运气之时心肺一脉虚软无力,四肢亦不受控。左掌奋力一拍,一人气滞而亡。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后退,从没见过吃了软骨三清散不晕的人。此人竟然有此力气扯断麻绳,还能再杀一人,难道关二爷显灵了不成?
罗彰振作精神,形如醉酒势如疯虎,又抡起一拳向大头砸了过去。
大头心头大骇,向后急退数步,腰眼撞在供桌前,已是退无可退。
尚有一步之远,罗彰砰的一声就地扑倒晕了过去。
大头呼呼喘气,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吞了老半天。
众匪见罗彰倒地,这才慌慌张张凑到大头身边,“大头你没事吧,真吓死我。”
“是啊,这人也太厉害了。中了软骨三清散一把扯断绳子不说,还把牛二给打死了。”
“杀了他!”
大头捂着腰眼,众匪左右搀扶,他自吃痛咧嘴。听得有人提议杀罗彰,甩了那人一巴掌。怒道,“糊涂,姑娘醒了怎么交代?”
“那就不管他了。”
大头又甩了那人一巴掌,恨恨道,“带回去,让大当家发落。”
那人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怎么说都是错,干嘛还要问我?”
大头举起手臂又要拍上一巴掌,那人赶忙抱头逃开,“诶,你怎么还打?”
大头挑衅的挤出一个表情,再给我胡说。
众人望着庙外一阵邪笑,想抓住咱们龙头山的人?那是白日做梦,休想!
当下不敢大意。绑了罗彰后,带着三人来到关二爷神像后面,自左而右数到第七块砖,挖开后露出一个坑道。
坑道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内里一阵阴凉绵绵涌出。众匪点了三支火把,隔三四人举着一支,一个一个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