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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籁泣不成声,等了片刻后终于又道,“浮生,再叫我最后一声阿娘吧。”
夜扶桑迟疑着未曾答话。他不仅再也无法叫别人这个称呼,而且还对黎天籁的擅自做主怨恨不已。于是就有些行不由衷。
黎天籁有几分伤心,别过了头,眼睛怔怔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浮生若梦,一梦浮生。这场噩梦,终究该醒了……”
话毕,眼睛阖上,再也悄无声息了。一代倾国红颜骤然离世,让旁观之人也带了三分哀痛与七分可惜。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尘埃落定时,薛之珩突然一跃而起来到黎天籁身边,立剑在侧,抱起她就大步而去。那般锐不可当,就是夜崇光也没有出面阻拦。
夜扶桑正好看清楚了他立在自己不远处的那把黑色的剑,他浑身犹如惊雷劈过,立刻冰冷僵硬。
这把剑他很久之前曾经见到过。
就在他六岁时,他与黎天香被送离白纸门,旅途中央遭遇了强盗。那个强盗手中拿着的就是这把剑。
因为太过深刻,是以在他年幼的心里一直留下了阴影,此次再次见到这把剑,那段噩梦终于撕破时光的重围,展现在眼前。
所以,自己的杀母仇人就是——薛之珩?!
意识到这一点,夜扶桑再也无法淡定,挣脱开夜崇阳的禁锢就想追出去,他一脸狰狞,“薛之珩——”
话未曾说完,后脖颈一阵剧痛,就昏了过去。夜崇阳收回手,扶住了夜扶桑倒下的身影。然后看了夜崇光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夜崇光经了黎天籁身死一事,也心神俱损,再也没有那般威风八面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似乎苍老了十岁,朝着夜崇明无力地摆了摆手。
夜崇阳背起夜扶桑,与李甘棠一道,将他送回了空桑居。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黄昏。
夜扶桑坐在床上犹自出神。他已经对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感到厌倦了。别人的人生,是一场又一场重逢,而他的人生,为何总是一出又一出别离?
与亲生母亲别离,与父亲嫡母亲眷别离,与一生挚爱别离,与曾经正义豪侠的自己别离,最后与自己的生命别离。
现在,又重新来过,还是如此,与兄长之情背道而驰,与心中所喜渐行渐远,与亲生妹妹阴阳相隔,与最后一位黎府亲人生死分离,也与自己的血海深仇南辕北辙。他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自己,是一个令自己厌恶的自己,更是一个身不由己的自己。
他,何时喜欢被人操控?被人玩弄?他白归一向来喜欢冒天下之大不韪,更喜欢离经叛道。越是万众所归,他越是不屑。越是被众人力劝,他反而想要故意为之。他就是这般特立独行。
可是眼下,他就是一只笼中鸟,别说张羽,翅膀都被人剪了,还不如不会飞的一只母鸡呢,至少母鸡还能四处游荡,自己刨坑找食物吃。
夜扶桑坐在深沉的夜色中,将黎天籁昨天端来的板栗饼一个一个吃了下肚,又喝干净了那盏杏仁酪。
他后来再对她有怨言,可到底是因了她,才重新体会到了短暂的母子亲情。再说,她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就这般浑浑噩噩过了三五日。他终于决定要外出一趟。他已经想到了目的地,那就是浮图塔。
兰如令见多识广,可能知道如何解开那道锁灵环。退一步来说,就是不知道,他也可以拜托她多方打探,详加查阅。于是就准备离开光明地。
在门口不出意外被人拦下了。刚觉得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夜崇光恐怕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那边门口的护卫长就回禀了过去。只是来的人不是夜崇光,而是夜崇阳。
“你想出去?”
夜扶桑冷冷反问,“难道我不能出去?”
“你爹说了,可以出去散心,但是我必须寸步不离。”
“随你。”夜扶桑也不与他急眼,满满无所谓,“我要去浮图塔。要么你准备一辆马车,要么你带我一起御剑。”
夜崇阳选择了后者。两个人在碧落山脚下的那个叫做云旗的客栈落了脚。夜崇阳坐在大堂,看着手上的清茶道,“明日此时,你必须回来。否则别想再有下次。”
夜扶桑嘲讽一笑,“你不跟过去盯着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他这话倒是让夜扶桑颇为意外。这夜崇阳莫非转性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刚正不阿,原则性极强的人。
“这里的牛乳酒很有名,你不尝尝?”
“戒了。”
“什么?”
“酒。”夜崇阳将浓茶饮下,放下茶盏嘱咐,“万事小心。”
夜扶桑别了夜崇阳就朝碧落山出发。他走了一刻钟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只好走一会儿修整一会儿。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来到山腰处的浮图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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