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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有两人走进了他的大门。前面那人一身青色衣衫,后面那人背着一只药箱,看起来是个郎中。
他从未想到自己家里会迎来这样两个人。为首那人正是白文传,他清矍高瘦、双目迥然、和善纯良,即使是对待一个孩子也谦和有礼,既不敷衍,又不托大。他看到孟尝行礼,“这位小哥想必是孟公子了。”
“我就是孟尝。”对孟尝来说,若是其他人,他也许还要较量一番对方的来意,不会承认的这般爽快,只是眼前这两个人皆是慈眉善目,他没有那般敌对,可是对于两人的来意还是有些茫然,“你是谁?”
白文传将一个木箱放在他面前,“这里是八百两银子。”
“银子?八——八百两?”孟尝有些反应不过来,面对这么多钱他先觉察觉到的不是激动与欣喜,也不是被这么大一笔横财给砸晕的茫然,他下意识觉得滑稽,这个人莫不是个疯子,来与自己玩笑的吧?
“你为何给我钱?”
“多谢小哥相救我家二公子。这是给您的酬谢。”
“你家二公子?鹿鸣?”孟尝终于反应过来,“他呢?”
“路途遥远,不好耽搁,已经离开敦煌归家去了。”
“这么快——”孟尝对离别始料未及,怅然若失。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期待着白归一的家人将他带走,可是没有人来,而当两个人已经决定好一辈子就这么过的时候,突然有人将他带走了。
他走的这般突然,这般干脆,这般决绝,竟然是告别都不曾给自己的。他一定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他啊。
闻听此言,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你这次真听我的话啊,让你走就立刻走了——”
“小哥?”白文传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了。
“我不要银子,我不要银子——”孟尝有些魔怔了,不住自说自话。
“那你要什么?”
“我要我那只鸡,我要我那只鸡!”孟尝说着想起两人的初相遇,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他一生,这是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是他母亲死的时候,第二次是毛头死的时候,第三次就是今日。每一次都是生死离别,才能让这个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少年潸然泪下。
他哭着问,“鹿鸣去哪儿了?他到底叫什么?家又在哪里?我想以后去看他一眼。”
白文传也于心不忍,叹息,“相隔千里,恐难再聚,不说也罢。”
其实,凉州与敦煌哪里那么远?不过是得知了白重九要将白归一与失去的这五年完全割裂,所以他故意这般说罢了。
退一万步讲,即使白重九不这般暗示,他白文传也懂,毕竟对于一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公子来说,落到市井,成为一个乞丐与街头混子,自然不是一段光鲜亮丽的人生经历。
是以要全力抹去给他带来的不良影响,不管是从今后性格与品质的养成来说,还是从外人对他的评价与看法来说。如此,方能全了白纸门的脸面,也为白归一的人生消去污迹,不被世人轻视。
白归一不懂,孟尝也不懂。懂的这些的人又不可能说透彻明白,于是才让两人彼此留下了心结,多年未解。
再次相见,犹如上次别离,都是一般的始料未及。只是一切都沧海桑田,两人都经历了一番人生巨变。
对孟尝来说,是进一步体会人间的冰冷与丑恶,于是人生已经堕落大半。
对白归一来说,是深切品尝俗世中的各种美好与诱惑。比如,亲情、友情、爱情,再比如,名利、信仰与初心。
白归一离开苍梧山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归家,而是前去敦煌,在苍梧山拜师学艺之时,在白鹿洞里翻遍了里面的每一本书,终于在一本书中发现一段记载,说是黄泉中有灵兽重明,是此河的水神,若是得到它的灵元,就能让人重见光明。
于是他就有了前往黄泉的准备,正好兰重火要去浮图塔,两人于是结伴而行。然后独自去了后山,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了重明兽,获得了它的灵元,只是也灵力透支严重,且受了皮肉之伤。
后来还是兰重火等他等得久了,担心恐有不测,这才前去接应,于是将昏迷不醒的他扛回了浮图塔。
白归一将养半月有余,这才休养生息回来,再加上还惦记着那重明兽的一身灵兽之骨,于是忍着恶臭来到了后山,放了一把九幽业火,将那重明兽的尸体烧得个一干二净。
那火熊熊燃烧了七日才熄灭,山丘般大小的重明兽满身的骨骼化成了一根黑色的枯骨。其实说是骨头也有些不太准确,它更像是一根三尺长的竹棒,上面有竹节不说,自身还会瑟瑟发抖。
白归一从地上捡起那东西来回翻看,兰重火看那东西温润黝黑,却又非石非木,也有几分好奇,刚想去碰,却被他躲了过去。
“别碰。”
“为什么?你都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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