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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珺喝了满口的茶,生生被呛到了。
她蹙着眉,神情颇为着急道:“什么?阮姐姐,你要我娘替你在京都打听尚未娶亲的人家?”
“阮姐姐,你可是要择婿了?”
“什么时候?”
顾珺的心吓得一跳一跳的,她好久没来看一次阮姐姐,怎么这次阮姐姐就要择婿了?那她的阿兄怎么办?
阿兄还没回来,阮姐姐就要嫁人,难道到时候要阿兄抢一次亲吗?
当初她就劝过爹爹,让爹爹不要带着阿兄出去,如今一个在大晋,一个在北越,那感情就更加淡了。
不行,这件事她要回去给娘说说,让娘写一封信,叫阿兄赶紧回来,否则,迟了一步,阮姐姐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了。
阮卿被反问得怔了片刻,她掩唇轻笑,道:“不是我择婿,我因为常年很少出去,对京里的人不甚熟悉,所以没有办法,本想劳烦裴哥哥帮我这个忙的,可裴哥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我想,要论最熟悉这京都里的人莫过于长公主殿下,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求长公主殿下帮我这个忙了。”
“我只要他品行好,眉目俊朗,家里不曾纳妾,没有蓄养外室就行。”
即便阮卿如此说,可顾珺始终心神不宁,浣玉替她倒了半满的茶也没见她喝,就匆匆起身告辞了。
温枕望着顾珺离去的背影,凝眉道:“阿阮,郡主这是怎么了?”
阮卿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一副十分不解的神情,往常顾珺来了她这里总是舍不得回去,今日怎么偏偏就如此急不可耐的要离开?
阮卿想不出,也索性不想了,她让浣玉准备些早点,三人一起在院子里吃早饭。
这些时日赈灾,温枕和浣玉肉眼可见的瘦了,起初浣玉准备的依旧是些阮卿爱吃的豆团,榛子酥一类的糕点,可阮卿看着没有食欲,也觉得太清淡了,她又喊来小厨房,准备了鳜鱼汤、烧鹧鸪、珍珠肉丸、荷叶鸡等一类大补的东西。
菜端上来被满满当当的放在桌上时,温枕和浣玉都惊掉了下巴,她们还从来没有在早上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哪是早饭呀,明明就是皇宫里才有的待遇。
温枕咂了咂舌,她道:“阿阮,有钱的话也没见过这么用的吧?”
“是啊,姑娘,我们早上吃这么好,迟早会胖得不成样子。”
温枕和浣玉惊呆了眼睛,可脚却不听使唤的已经上了桌,即使长胖,她们也心甘情愿!
阮卿看着两个人精,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也没办法,谁叫她宠着她们呢。
露华院一片岁月静好,沉栀院却已经成了乌烟瘴气的一团。
“江哥,难怪你来了大晋,原来是不要我了”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容色艳丽,一袭桃粉色蝶纹长裙,裙摆下面的两只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飞走了似的,一头秀发被绾成了芙蓉髻,发丝间隙间还有一根金丝镂空长玉簪隐隐闪着光辉,樱唇凤眼,鬓发如云,女子身量纤纤,伴随着啜泣哀怨的声音,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爱。
她跪在沉栀院的门口,也不敢起来,只让众人瞧着,别提有多可怜。
江婉柔本就病着,这一下子突然来了个女人,她虽恼火,但还是撑着身子起来了,可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她才后知后觉这个女子竟是哥哥在外面养的外室。
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怪哥哥这么多年从不纳妾,原来心思早就飞到外面了。
可话又说回来,家丑不可外扬,哥哥的外室来到他们阮府来哭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江婉柔只觉得头疼,她既不想管这样的烂事,又不想让阮府污了名声,毕竟这女子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呢。
她扶着额心坐在椅上,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江迢和徐氏。
江迢眉目紧敛,心里却难受的不行,他赶紧上前就要扶姚氏起来,可姚氏硬生生跪着,非要让江迢今天给她一个说法,江迢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站在姚氏旁边。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明明安顿好了姚氏,怎么还会被姚氏追到大晋来,可眼下两个女人相遇,又在阮府,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而徐氏自打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后,已如晴天霹雳般气的身子直发抖,她哽咽着声音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她还未及笄时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他想要一条平坦宽阔的仕途之路,那她便日日夜夜缝制绣品去卖,甚至将自己的嫁妆也全数拿了出来,只为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他如愿以偿做了官,她便有条不紊的打理江家内外,以求全责备,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她想做好一个贤内助,只是怕他的身上有任何的污名在。
她爱他到了骨子里,于是不顾疼痛,为他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她以为他也始终爱着她的,否则又怎会娶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纳妾。
可是,这个女人出现时,他的心早就不属于她了!
江婉柔怕徐氏哭到昏厥,让人搬了把椅子来,转头对那姚氏道:“姚氏,我且先不念你擅闯朝廷正三品官员的府邸,今日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若有半个字扯谎,我立马将你扭送官府。”
那姚氏来前,倒也打听了个大概,只说这阮府里尚有两位姨娘和庶女,如今已是二房掌家,想来,面前的这位便是那位掌家的姨娘江氏。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江氏虽看着身子欠佳,但周身的气势却摆在那里,若是她这个不明不白的人看了,定只会觉得这江氏便是阮府的正头娘子。
可她却不知道,江婉柔被送入谢家的那五年,虽气度品性比不得谢云徵,但一言一行都曾被谢家老太太教过,所以审起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手到擒来,而这,也是她跟三房的区别。
见那姚氏点头,江婉柔才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哥哥在外面养的外室,那你祖籍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口,身上可背了什么官司,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我哥哥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