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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姜姝砚睁大了双眼,眼底带着些不可置信,随后放下手中的医书,错愕地看着岁兰,“怎么回事?”
这可是行宫,庆安帝也还在行宫之中,怎么会有瘟疫?
就算是瘟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源头又在何处?
有些岁兰有些答不上来,说还在查,但是至于结果如何,只有陛下和几位皇子大臣知道。
将汤药递给姜姝砚,又开口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三日前开始的,起初只是一个膳房里的一个小太监,一开始没人在意,后面与他同住的那几个人都染上了,才发觉不对劲,现在连太医院都有人染上了。”
姜姝砚凝着眉思忖了片刻,又抬眸询问,“那些染上的人是什么症状?现在他们又在什么地方?”
“那几个太监都已经死了,一开始没有症状,然后就是发热、长疹子、咳嗽和呼吸不畅。”岁兰神色凝重,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姜姐姐,您没出去是对的,现在行宫里面都人心慌慌的,行宫里面行走的人都少了。”
“确认不是天花?”姜姝砚神情狐疑的问。
岁兰摇头,“不是,姜姐姐,这次症状和天花很像,但行宫里的几位太医都看过,不是天花。”
岁兰眼底尽是害怕,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栗,“姜姐姐,这次的瘟疫和其他的都不一样,一旦染上了,就离死不远了,现在一个好的都没有。”
姜姝砚垂着眼睑,脑海里面不断思索着岁兰口中的症状,以及能一一用来对症的药材。
倏尔听到岁兰的声音中带着轻颤,又抬眸看着她,轻声安慰,“别担心,会有办法的,你也别去太医院那边了,就留在辉绣宫,这几日也别四处跑。”
那处危险,她留在那里恐怕会出什么事情。
“殿下前几日就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已经没有回去了。”岁兰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些落寞,又道。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姜姝砚都在不断的思忖着,一般只有在大灾大战之后,尸首无人处理之时,瘟疫才会横行。
可这次谋逆,有庆安帝和几个皇子亲自坐镇,战后打扫定然也是不敢轻易糊弄的。
而且此时还是深秋,并不是瘟疫的频发之时,所以不管如何,这瘟疫都来的甚是蹊跷。
待姜姝砚喝完汤药,岁兰端着空碗出去后,届时房间一片寂静。
姜姝砚倚在软榻上思忖着,倏尔想到些什么。
她放下医书,从软榻上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新的宣纸和笔,垂眸思忖半晌,一笔一字的在上面写着。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赵司衔忙完回来的时候,先是绕过屏风去找姜姝砚,没有看到人,心里蓦地一慌。
又疾步从屏风后走出来,边走边开口,然后话到了嘴边,眼角突然瞟到一抹粉色身影。
他又骤然停下脚步,急忙侧过身去一看。
姜姝砚一身粉色长衣裙,正坐在案几边的扶手矮椅上,身量修长,手握着笔正专心的写着字。
挽着一头云顶髻,露出纤长白皙的颈脖,头上流苏发簪顺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是一只猫爪子不经意间挠在了他的心上,引起一片酥麻。
昏黄烛光映在她身上,仿佛是洒了一层薄薄光晕,温柔娴静,也照得她清艳无双。
赵司衔心中倏尔间便跳个不停,此时这副场景,太像妻子在等着她晚上归来的丈夫,夫妻间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但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没出去就好,一颗慌乱的心也跟着踏实下来。
外面这么乱,她若出去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可怎么办?
但看姜姝砚写的如此专心致志,又有些好奇,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低头张望着。
他知道姜姝砚的字写的很漂亮,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小时候练字的时候,也定然是下过苦功夫的。
然而现在通篇的簪花小楷,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赏心悦目,柔美清丽,亦如她这个人一样。
于此同时,姜姝砚笔尖下白色的宣纸投下一道阴影。
她也只是顿了一下,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停下,随后又是行云流水般的写着。
其实赵司衔刚才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但是不想搭理而已,也就没有出声。
然而赵司衔站在她身边看了片刻,眉头越看拧的越紧,好半晌才疑惑的问,声音有些俨然,“你写着这干什么?”
不像医书,更不是药方。
姜姝砚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才放下笔,将几页宣纸重新理了顺序,准备对折叠好。
她刚对折好,赵司衔连忙伸出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几页宣纸。
视线紧紧盯着他,怒视道:“本王告诉你,姜姝砚,本王绝不会同意你去太医院帮忙,你给本王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面。”
太医院有这么多太医,她一个医女去了能干什么?送死吗?
姜姝砚依旧坐着,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殿内一片寂静,静得连殿外的秋风吹动树梢的声音都能听见。
赵司衔见她不说话,又是急切又是肃然的叮嘱,“本王绝不会让你过去,你最好歇了要过去的心思,后日老老实实的跟着本王一起回金陵。”
这下换姜姝砚顿住,思量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看向赵司衔,眸色狐疑,“后日?”
“是,父皇今日已经下旨了,后日一早启程回金陵,你也跟本王老老实实的回去。”赵司衔边说边蹲下,他蹲下之后视线与她齐平。
两人对上视线,借着昏黄烛火,看清彼此瞳孔中的自己。
姜姝砚盯着他,眸色微凝,半晌后,又低沉着嗓音问,“那这些染上了瘟疫的宫女太监怎么办?”
赵司衔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声音肃然,“自然是留在这里,但凡有过接触过的,都留在这里。”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敲得姜姝砚耳边翁翁作响,只觉得浑身冰凉。
好半晌才俨然质问,“那有些没有染上的,不就是将他们留在这里等死吗?那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