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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城被叛军损毁的城门已经修缮一新,司马闻达带领闻镜府的手下回到了黎阳城,他们刚刚考核完了成所有地州的官员,周云礼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马车,疾驰进了黎阳城。
“父亲,考核结果出来了,您这边推举的人都进入了奖赏名单。”李显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全部?”李显耀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明旭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他都进入朝堂半载有余了,现在司职中书省行走,主要负责协助中书省整理和撰写一些政令。
“不愧是老狐狸家出来的小狐狸。旭儿,你要记住了,事情永远不能做得太满,太好,这样比你厉害的人就挑不出毛病了,那你离灾祸也就不远了。”李显耀冷哼了一声说道。
“好的,父亲。那我先下去了。”李明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叫你没事多去张府走动,你去了没有?”李显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过问道。
“近期张将军同鲁大人他们在讨论开凿运河的事,日夜操劳,我很久没见他了。但是,我们新晋的几个行走约好了,每月十八都去他府上请教。”李明旭愣了下,老实的回答道。
李显耀露出满意的神情,自己这个儿子比他想得更懂得人情世故,这番邀约新晋的人才去张若谷府上,一来免了自己巴结他之嫌,二来避免了结党之嫌,三来给张若谷落一个提携后辈的美名,当真是一举三得。
周云礼此刻着急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旁边放着一桌山珍海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他的府上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大人,司马大人到了。”下来来报,周云礼连忙走了出去迎接。
司马闻达看着这座熟悉的府邸,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曾几何时,司马曜在这里呼风唤雨,如今却让一个书呆子成了这里的主人。
周云礼笑呵呵的说道:“司马大人莅临真当令寒舍蓬荜生辉。”
“曾经的丞相府在周大人眼里只是一座寒舍,果然胸怀天下的人,气魄就是不一样啊。”司马闻达有些不悦。
“在下失言,失言,大人莫怪,有请!”周云礼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穆帝曾经赐给他司马家的府邸,司马曜辞官时为了力证清廉,将官职、宅子一并归还给了武帝。
周云礼把司马闻达请入上座,他殷勤的倒着酒,而司马闻达也大意猜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位读书人的圣贤之道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满脑都是珍宝美玉了吧。
“周大人学识渊博,在下有幸受邀,十分感激。我敬周大人一杯。”司马闻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云礼陪了一杯,随后故意面露难色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要多靠司马大人多多提携。”
司马闻达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脸不解的问道:“周大人高居中央府,掌管天下学子,何来提携之说!晚辈愚钝,还请大人点拨一二。”
周云礼心里骂了一句小狐狸,又一脸笑容的说道:“大人掌管闻镜府,日夜操劳,我经常同那些学子说,闻达大人是我等楷模。我不过年纪稍长,政务这块远不如大人那般有经验,故还望大人多多指点。”
“大人言重了。同朝为官,皆是为黎阳效力,为皇上效命,咱们尽心尽力就好。”司马闻达始终只喝酒,不动筷子。
“吃菜,吃菜。”周云礼对司马闻达始终不接他的话,有些尴尬。
司马闻达看这一桌珍馐说道:“周大人这等豪奢生活令人羡慕,闻达粗茶淡饭习惯了。大人之意,闻达已知,先行一步,还望大人见谅。” 他说完话便扬长而去。
周云礼气得把筷子砸在地上,下人连忙进来收拾,却发现刚才司马闻达坐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纸条,周云礼连忙打开来一看,就见纸上面画着几个圈,又画了几个叉。他冷哼一声,真是谨慎,随即说道:“来人,将之前备好的厚礼送到司马大人府上。切记不得伸张!”
张若谷把鲁定兴送出府中,为了开凿运河的事,他们通宵达旦都成家常便饭了,如今难得这么早,他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公子。”花霓端着养生汤站在门口。
“进来吧。”张若谷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疲倦。
花霓上前,抬起碗就要喂他,张若谷吓了一跳,他尴尬的说道:“我自己来。以后这些事让小小她们做就行了,你还是要多休养。”
“公子,我再闲就要废了。我为你锤锤背吧,看你疲惫不堪的。”花霓一边说一边站到了他身后,开始按摩起来。
“花姑娘还有这等手法,辛苦你了。”张若谷瞬间觉得一阵轻松。
“好香的汤,有没有给我来一碗!”顾默的声音响起了,他也算是见到了空闲的张若谷。
“顾公子稍候,我这便去呈。”花霓说道。
张若谷将手按到了她的手上制止道:“你别去了,叫他自己去呈一碗就行了。又不是找不到厨房。” 花霓一下子拿开了手,张若谷才意识到自己动作不对,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顾默看这两个人扭扭捏捏的,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张公子真是好福气啊。在下羡慕羡慕!”
张若谷扔了一本书过去,说道:“别贫嘴!有事就说!”
“你亲自挑选的闻达大人,巡视完了十八州,感觉他把十八州的府库都搬进自己府衙了。西戎有意派人来和亲,把他们的公主嫁给二皇子,大祭司不叫什么程潜言,叫什么呼干纳达,不过也有可能是改了名,还在查。”顾默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不能一件一件的说!”张若谷又要拿书扔他。
“我这不是怕打扰了某些人的春宵嘛。”顾默把张若谷那碗没喝完的汤接过去吃了起来。
花霓听到顾默的话有些害羞,张若谷则说道:“别一天瞎说!人家花姑娘还未出阁呢!说正事!”随后,他继续说道:“西戎要和亲?”
张若谷此刻心中十分惊讶,和亲就是示弱的表现,以西戎如今的国力足以震慑黎阳西境了,此时选择和亲意欲何为呢?这个大祭司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我只负责情报,至于为啥那是你要思考的问题。你不过问下司马闻达吗?”顾默喝完了那碗汤,意犹未尽的样子。
“贪腐是黎阳官场的老问题了,不可能改个官制就万事大吉了,他们的收入体系不改,都是白搭。何况只贪的人不怕,怕的是贪了不做事的人才是最麻烦的。”张若谷缓缓说道。
“走了。你还有事吗?”顾默起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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