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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点点头，是允准他离开的意思。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舟静静坐在沙发前，他轻声叹息，伸手拍了拍沙发柔软的皮面。
“坐”
无波无澜的声音，像是一片寂静的湖面上，暗暗涌动起了一层涟漪。
我屏住呼吸坐在了舟的对面，明明知道即便自己和一只妖精恋爱，也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
可此时此刻，我真是一点面对舟的力气也没有。
舟的审视还没有结束，平时有多温柔的人，发起火来才越叫人恐惧。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问你”
我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垂着眸子不敢直视舟，那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早恋被抓包的乖乖初中生。
我叹了口气：“我和leo的确是在一起了”
舟的声音依旧平静：“为什么？”
“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呀”我抬头看向舟，试图从他的里找出一丝松动的模样。
然而没有。
他始终没有表情。
“为什么，小爱，为什么要和一个猎人世家的妖精走在一起，那不安全，更不理智，甚至，他会给你带来无法预估的伤害”
我看着舟，发觉他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我无法具体描述他此刻说话的语气。
比起人类或吸血鬼，此刻的舟，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他就像是我漫长生命里突然出现的烟火一样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后来我移不开眼”
舟忽然轻笑了一声，寂静的办公室里，这一声轻笑显得尤为突兀，像是骤然撕裂了什么伪装已久的沉寂一般。
“漫长生命里的烟火”
“是”
“你知不知道，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论是多么盛大而持久的烟火，最终，都会变成时间长河里的灰烬”
我摇摇头：“妖精是永生的，我也是永生的，我们我们不会”
舟站起了身，伸手轻轻抬起了我的脸。
“小爱，我想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妖精的永生建立在他们和人类一样的饮食上，而我们吸血鬼靠什么东西活下去，一百年了，我想我不需要再提醒你一次”
“小爱，这个世界上，你唯一需要的，唯一不能割舍的，是我这个初拥你的血族，而不是一个负责猎杀你的妖精”
舟的眼中红光潋滟，简直像是两只被点亮的暗红宝石，我在这场对视之间摆下阵来。
我知道，这是血族的威压。
我只是被初拥的小吸血鬼，从一开始，我就不具备和舟抗衡的力量。
可是心底，仍有一丝不安在叫嚣。
我不可以软弱，我已经对leo许下了承诺。
于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我忽然伸手抓住了舟的手腕，冰凉的皮肤相贴。
他和leo的温度完全不同。
我的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
“舟，为什么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舟的表情忽然柔软了下来，他冰凉的指尖替我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而后。
再一次的，用那种透过我看向别人的眼神，无比专注的看着我。
我猛然站了起来，狠狠推开了舟。
“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舟一点也不为我的暴动诧异，最终他闭上了眼睛，闭上了那双幽暗的，通红的，眼睛。
“小爱，我没有要约束你，如果你执意选择leo，那么你就去吧，如果你想解除和我的雇佣关系，也无所谓”
我哭红了眼睛，近乎绝望的看着舟：“你明明知道我把你当做最重要的长辈，mickey也是我的亲人，你明明知道离开了你们我无处可去，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逼我在你们之间做选择”
舟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转过身不再看向我，只是轻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属于别人吧”
他的声音太轻，我只听的见只言片语。
就在这时，mickey又一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手里是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粉色的丝绸缎带缠着咖啡色的铁盒。
漂亮的像个艺术品。
mickey知道我和舟的这次谈话，不会有什么善始善终的好结局，此刻的他也发挥了身为兄长最大的用处。
他笑了笑将一盒巧克力搁在了舟的桌上：“小爱这次旅行回来，应该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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