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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了！”
“快来人啊！”
“顾长生把他妈推进河里了！”
顾阎罗呆呆的坐在地上，头上的水顺着发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流进眼睛，很痛，顾阎罗伸手大力的揉了揉。
再睁眼。
发现父亲的身影已消失。
接踵而来的便是乡里乡亲的惊叫声。
随着“扑通”一声接着一声，有人跳下了河。
乡里乡亲七手八脚将母亲从河里捞了出来，她脸色发白，眼睛紧闭，任人喊叫都没有反应。
像条死鱼一样。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村长扳着一张臭脸走过去，蹲下身，伸出那双黑的只剩下皮骨的爪子，食指往鼻翼那里一探，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了。
显然，救迟了，人死了，得知这个结果的乡里乡亲看顾阎罗的眼神也变得怪异，其中夹着着怀疑探究和好奇。
有人开始找他父亲，给他母亲办后事。
却被告知他今天去种子站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顾阎罗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刚刚他看到父亲，真的看眼花了？
人横死在外。
是不能进家门。
都是一个村的，出事肯定都要搭把手。
乡里乡亲将母亲的遗体放在家门口，用两根长凳和门板临时拼凑的台子，盖了一张白布，父亲提着种子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根本不用特意问，乡里乡亲看着顾阎罗，就添油加醋的把前因后果详细告知，都指明是他把自己母亲推进河里。
父亲站在门口，看着他，沉默了。
那强健的身躯在这一刻苍老了很多，原本漆黑茂盛的头发里，竟然冒出了白发，根根分明，看的让人心惊胆颤。
顾阎罗倔强的站在角落，任人指点。
头发全是水，身上衣服未干，不经意间露出里面全是伤痕的躯体，那白白的小脚在满是水的鞋子里泡的发白。
没有人管他。
让他穿着湿衣服呆呆站在那。
他以为父亲回来，自己会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怒骂殴打，却不想父亲很平静，看他的眼神陌生而又疏远。
像看一只流浪狗，没有感情。
父亲请来了道士班子，在家做了七天七夜的道场，为母亲超度，让她在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不用再经历这些磨难。
可村里老一辈的人发现，母亲死不瞑目，下葬的时候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管怎么移动遗体，她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顾阎罗。
太邪门了。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于是村里开始谣传顾长生是杀人犯，只是他才四岁，大家不怎么信，但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警告孩子不要和他玩。
而父亲。
也未做解释。
算是间接默认了。
江海青听到这里，呼吸一窒。
那个流鼻涕的小孩失踪，是大人失责。
他们却要一个四岁的小孩承担责任，这说出去都要贻笑大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做的出这种傻逼的行为。
想到没人护他，几次经历生死。
她对怀中的男人更加愧疚，她将脸埋在他的后肩颈，声音闷闷，“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想知道！我也不在乎你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