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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如今呢?
虽然陛下迎娶了明河柏氏之女为正宫皇后,但是却并未如何抬举明河柏氏朝中任职的子弟。
在朝堂上,也屡次三番因公事叱责过皇后的兄长、吏部侍郎、国舅爷柏如松。
柏如松还同时是先帝长女太平长公主的驸马爷,不也不曾在陛下跟前留得什么体面吗?
就连过去一向张扬的大都督柏孟先近来都夹起了尾巴,以称病休养身体为由,暂避了年轻气盛的天子的锋芒。
先帝时期不可一世的明河柏氏尚且如此,颍州江氏这种低调有底蕴的四大士族,自然更加懂得什么叫爱惜羽毛,什么叫不漏圭角。
所以先前江大人和江夫人,对于昭歌城中那些关于江嫔娘娘和淑妃娘娘的风言风语装聋作哑,其实是智者之行。
如今江如流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又即方才提起过安宁长公主的大婚,遂好奇道:
“对了,近日惠宁身体不适,我们便向宗正寺告了病,不曾参加今日安宁长公主的婚庆之礼。今日如何?东城可热闹?”
惠宁县主近来又有了身孕,但是这一胎的胎相却不太稳当。
因而,县主遵照太医嘱咐,月余以来都在府中卧床静养不曾外出访客,导致他们今日无缘参加安宁长公主的大婚。
李遂宁点头道:“自是盛极一时的。陛下十分看重这次安宁长公主的婚事,皇后娘娘亦是亲自操持,替长公主准备了名贵优渥的大笔嫁妆。
听闻安宁长公主的嫁妆单子,也远超先前两位长公主出嫁的那次。”
江如流听到他提起其他长公主嫁妆时这副如同说起陌生人之事的语气,忍俊不禁的开玩笑道:
“是吗?那同样是驸马,你岂不是亏了?”
虽说在南朝天宸,女子的嫁妆都是女子个人的私产,不归男主人支配所有。
但是主母手中的嫁妆私产越多,将来留给自己子女的便越多。
所以女方若是嫁妆优渥,男方即便不能插手夫人的嫁妆,那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
李遂宁嗤笑道:“她若是永远不来烦我,即便一台嫁妆都无,我也甘之如饴。不过”
说到这里,他面露心驰神往之色,道:
“今日我亦见到了安宁长公主的新婚驸马,琅琊关那位大名鼎鼎的勇毅将军彭将军。
彭萧将军果真不负‘玉面将军’之美称,进退有度,彬彬有礼。是位文韬武略、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江如流闻言笑着点头。
“你啊,自少时便十分崇拜那些江湖之中的绝世高手,和沙场中保家卫国的悍将。
只是可惜了,你家老子早些年把你约束得太紧。
遥想前些年南北还有战事时,他不许你冒险入伍。
后来‘千岁剑仙’问鼎天下第一剑,南北战事停歇以后,你爹就算想让你去边塞混个军功,也没了这机会。”
李遂宁闻言沉默一瞬,唇角牵起一抹微微的苦笑。
他淡淡道:“关于这个,其实我心中也并无不平。
时势造英雄,畏首畏尾者,本就不配为将为帅。
而彭将军少时便有勇气追随恩师谢大将军奔赴疆场,早已胜过我良多。
后来边塞人才殆尽的这些年,彭将军不畏琅琊关苦寒,亦不曾离开边塞返还故土,当得南朝男儿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