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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颜城虽然也知道懿旨的大概内容,但段名扬把懿旨藏得极好,谁也没有真正见过,齐北曾派人摸到段名扬现在居住的府邸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颜城也不十分确定,懿旨上到底有没有特意强调,必须是嫡出儿子,于是他做了两手准备。
刚才段名扬拿出珍藏数十年的懿旨,颜雷让太监福安当众宣读时,颜城在一旁听了,心中倍感欣慰,心道不愧是自己的母后,心思缜密,可算是没坑到他这个亲生儿子头上。
要不然他今天可得费点功夫才能平息此事。
懿旨上,南宫蝶只说若段家能出嫡女,就让她的儿子娶做正妃。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南宫蝶是圣德皇帝的正宫皇后,圣德皇帝所有的子女都得尊称她一声母后。
颜城毫不客气将颜丰和颜正全拉下水。
能娶段家嫡女的皇子一下冒出这么多,当然轮不到他这个八字严重不合的小儿子。
颜城刚才的一席话,令一向能言善辩的颜正都哑口无言。
福安宣读懿旨时他一字不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南宫蝶皇后的本意肯定是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娶段家嫡女,她当时一定也是如此承诺段名扬的,且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少。
但偏偏这封懿旨上并没有明确强调,必须是嫡出皇子,现在颜城又特意指出,颜正的八字和段雨眉极配,这还真是给他挖了个大坑。
颜正蹙眉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南宫皇后自然是本王的嫡母,可当年母后口头承诺段国公的,应该不是这么回事,九弟不妨听一下段国公怎么说。”
段名扬一对浓眉恨不得皱成个川字,一脸严肃,朝颜城拱手道:
“摄政王,南宫皇后生前给老臣的承诺,是让她的嫡出皇子,娶我段家嫡女为正妃,懿旨写的也没毛病,只不过没有刻意咬文嚼字强调而已,你不能如此曲解南宫皇后的意思,不然她在天之灵有知,也定会不安心的。”
颜城一双狭长的眸子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段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本王母后眼里,她对待先皇每个皇子都视同己出,绝不会因为其他皇子不是嫡出,就厚此薄彼,既然懿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是让她的儿子娶你段家嫡女,那本王父皇所有的皇子都应该算在这个范畴里,有什么问题吗?”
顿了顿,颜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
“段国公,毕竟母后承诺此事时,本王尚未出生,如今她老人家已经仙逝,本王自然只能严格按照她的懿旨来,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此时,群臣中一直没做声的左丞相,督察院御史,九门提督,镇国大将军等一众权臣纷纷点头附和。
左丞相道:“摄政王说的甚有道理,在南宫皇后心目中,所有皇子都是一视同仁的,段国公,你可不要曲解南宫皇后的意思,使摄政王与众位王爷产生间隙,这样于江山社稷不利。”
“是啊,段国公,既然钦天监已经推算出,摄政王与段家嫡女八字不合,老夫劝你也不要太冒险,命数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段家几十年才出一个嫡女,你总不能拿她的幸福以身犯险吧?”九门提督附和道。
镇国大将军:“是啊,既然八贤王八字和段小姐最匹配,且正好八贤王也尚未立正妃,这真的是天作之合,八贤王温煦谦和,实属良配。”
“臣也觉得,八贤王和段小姐最合适,八贤王比摄政王只大一岁,年龄正合适,且八王爷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和段家嫡女真可谓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又有人附和道。
众大臣七嘴八舌讨论,画风全都变成让八贤王履行承诺娶段家嫡女。
段名扬闻言,脸早已涨成猪肝色,他真的是百口莫辩。
因为除了手里这份懿旨,如今时过境迁,他确实也拿不出任何其他人证或物证来证明,南宫皇后的本意是让她的嫡子娶段家嫡女。
段名扬在心里长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本想仗着三朝元老的身份,又手握南宫皇后懿旨,且有当今天子全力支持,今日定能成功逼婚摄政王,段家嫡女一旦成为摄政王正妃,段家从此将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万万没想到这位摄政王棋高一招。
不仅提前让钦天监算了个八字不合的阻碍,还能当场抓住懿旨的空子,将其他几个皇子全拉下水,再利用权臣现场舆论施压,硬生生来了个金蝉脱壳,现场悔婚。
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饶是他也被驳得无言以对。
如今再做垂死挣扎已没有半点意义,段名扬在心里合计,段家嫡女嫁八贤王颜正,或者五王爷颜丰,都没有半点好处,还不如不嫁。
这两人虽然一直和颜城在斗,实力不容小觑,但颜城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他参政将近三年,已经成功收回兵权,笼络了朝中一大批有实权的大臣,最近又亲自出面扭转了南北战乱,搞定他这几个一身反骨的兄弟,也是迟早的事。
如今颜丰的势力已经被颜城削弱得所剩无几,下一个就该轮到颜正了。
如果段雨眉真跟了颜正,岂能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到时还会牵连到段家,那就真是得不偿失。
段名扬用心培养段雨眉一场,为的可不是这个。
颜正在一旁听着大臣们七嘴八舌议论,俊眉蹙得更厉害了。
再讨论下去,就真的该轮到他娶段雨眉了,他今天本是来看好戏的,可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
颜正思绪飞转,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看了眼气定神闲坐在那看好戏的颜城,颜正清了清嗓子,抱拳对颜城道:
“九弟,本王实在没想到,目前钦天监推算的结果,居然是本王和段小姐的八字最为匹配,本王也不是说想违背母后懿旨,但九弟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人的八字没算,说不定他比本王更合适,不妨让钦天监再算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