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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铁翁的身影竟从中飞出,疾冲而上,如龙跃九天,驰骋在蓝天下方。
下一刻,他停了下来,低头向下一望,手握法诀,低低吟诵,张开的双臂如拥抱一般合了起来,那下方升起的水壁,也在铁童的心念控制之下,出现了动作。
已经有百丈之高的水壁忽然间开始急速收缩,在侍童的脚下合了起来,将下方天泪湖完全围在其中。
铁童脸露喜色,法诀一转,又开始吟诵:“神龟灵力,归我趋势,玄冥碧玉,天泪冥冥,冰封!”
他的话音一落,刚才拉住的水壁竟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壳,明亮阴寒,倒映着所有人的影子。
“好!”
最先有人打破了刚才目不转睛,盯着铁童举动的沉寂。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欢呼起来了。神龟山又陷入了一片嘈杂之极的喧哗之中。
无念开怀一笑,忍不住振臂一呼,喝了一声彩道:“好,看来已经摘奶了哈哈”
此言一出,众弟子脸色不一,又在一旁窃窃私语,对无念指指点点的,也有脸上露出鄙夷与不屑的,更有当下便骂了出来,说无念太过无礼的。
无念却宛若无闻,目光从众弟子身上一一看过去,他怔住了
人群之中,那个一身白衣的身影,胸前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目光空洞洞的,全无光彩,和正在争相庆喜的弟子根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态。
“他出什么事了?”无念心中念了一句,忙拍了拍身旁的无风等人,跟他们使眼色道:“小师弟来了,你们看”说着自己已朝着手指的方向跑过去了。
回风山一脉的四个弟子穿梭在人群之中,一起往那人群后方的白影身旁跑了过去,可是他们的脸色,却随着与那白影之间距离的渐渐缩小而变的苍白了几分,皱着的眉头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师弟,你怎么了?”无风隔着老远喊道。
无境的嘴唇周围,印着一行齿痕,上面还在流着鲜血,和他嘴角已经风干的血渍连成一片,顺着他的下巴滴着,滴着。
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可是身子却因见到了周围的无念等人而不由自主地一抖,似乎有些害怕。
忽然间,他又将眼睛闭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老四的遗体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他?”
无止用手指着,被僵硬笑容掩饰着的悲伤从声音中缓缓地吐了出来,接口道:“在那边,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他睁开眼睛,目光随着无止所指的地方看去,淡淡地道:“不用了,我想单独跟他呆一会儿。”
无念等人同时一怔,想要问一问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知道问也是白问,便长长一叹,任他离开了。
无风望着无境离开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道:“就算是老四小师弟也不至于这么个样子吧,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无念、无终、无止同时点着头:
“老四是死在小师弟身前,他当然自责了。”
“没有这么简单,我总感觉,还有其他隐情。”
“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还与雪翼师妹有关。”
“怎么讲?”
“那晚小师弟被师父救回来后,便有些奇怪的变化,总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神来,听说当晚,雪翼师妹便离开了神龟山”
“哦,那这么说来,小师弟和雪翼师妹之间,应该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这个臭小子,找机会得问问他。”
无境呆滞的目光望着无天已经僵硬苍白的身体,全然没有听到那正在天泪湖旁边不休的争论,为了他和雪翼之间的事情而引起的争论。
此时、此处,是那么的安静,仿佛整个神龟山上,仿佛整个天地之间,便只有他们三个人。
无境、无天、雪翼!
轻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掠过他的脸庞,他的身子轻轻一抖,又咬住了嘴唇。太阳将要下山,落日的余晖从后方照在他的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盖住了无天的尸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上滚下泪来,带着轻声的哽咽,低声道:“老四,为什么,为什么”
“我发誓替你报仇,可为什么是她?”
哽咽之声又重了几分,似乎是在抽泣,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
“对不起,老四,这算是我替她做的第三件事情,我保证,你绝对不不会无辜枉死的”
“是谁?是谁杀死无天的?”紫韵的身影,忽然出现,倒是让无境一窒。
无境微微皱眉,也不觉失态,手掌向上一撑,一个白色光球从掌心浮现,递给紫韵,道:“老四是为我而死,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这个金刚介中有我的念力,你们随身携带,要是有事,便去攻击它,我便能感应到,及时找到你们。”转身而去。
紫韵将那颗金刚介拿在手中,微微一怔,又道:“杀死无天的人到底是谁?”
“雪翼!”
远处,五脉掌门当头而立,可是他们却面色沉重,似乎并没有因铁童将那水云、阳山、地龙三人封住而高兴,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忽然间,老巧仙跟身旁的林奕轻声吩咐了几句,便又带着其他四脉掌门离开了。
林奕前行几步,走到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打了个手势,便朗声道:“众弟子都听着,掌门有话要说,都去接霄殿前集合。”
会武之时,老巧仙已经多次训话,众弟子也不敢奇怪,口中大发言辞,谈论着铁童神威,指指点点,好不热闹,一起往接霄殿蜂拥而去。
无念师兄弟四人相互看了看,自然也想过去看看老巧仙到底想说什么了。
无念的眼光往置放无天尸首的那边一挑,道:“咱们去叫小师弟一块儿去吧。”
“我正好有事要跟师父说,一块儿去!”无境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四人的身旁,脸色已不似刚才全无光彩,看起来心中痛苦消减了不少。
四人相对一笑,便簇拥着他往接霄殿而去。
接霄殿前,老巧仙负手而立,其他四脉掌门分居左右而立,铁童和一个一身锦袍、满脸英气的少年站在一旁,都是一脸肃然,似乎预知到了那飞来横祸。
老巧仙精光四射的目光朝前面所站的弟子一一扫过,跟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安静下来。
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道:“大家都先静一静,且听我说一件事情。”他声音虽轻,可是功法高超,入耳极为洪亮,宛若在每个人的耳边说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