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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f</b> 恒五娘双眸中的绝望被滔天的喜悦渐渐取代。
曹府丞深深地看了显金一眼,脸色阴沉地站起身,从文府丞手里拿过两份报价单,故技重施,沉声发问,「白老板,这个报价,八百刀你们能做吗?」
到现在,不是什么白小娘的面子了。
是他自己的面子!
是他说话如今管不管用了!
王学正不可置信地看向曹府丞,「关键并非在于谁能做!而是,谁想出来这个主意,谁就该做!」
曹府丞还想再说。
王学正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曹大人,你科举文章里莫不是也来这一套?——‘这个观点,我能写,别人的东西就成了你自己的了?」
此话,虾仁诛心。
文人风骨比命重。
这和,你一边跳,一边指着卖油条的摊贩说,「你个学人精!你家配方和城东头那家一模一样!学人精赛狗屁!」造成的恶劣影响,比较类似。
但凡是个有上进心的卖油条的,都不能忍。
曹府丞是个有上进心的官员,此时只觉头顶冒烟,嘴巴喷火,快要炸了。
他很想学摊贩,一巴掌把油锅掀翻以示愤怒,但身上的绯袍官服制约了他的发挥。
曹府丞深吸一口气,「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曹某人兢兢业业数十载,一朝登科全仰赖君上信重、上官看重与自身奋进,你我同僚,若再血口喷人,休怪我曹某人一纸诉状告到上峰处!」
王学正轻声哼笑,不欲与曹府丞纠缠不休,转头看向文府丞,
「曹大人有所顾忌,文大人,您说说看,秋闱卷纸选哪家?」
有所顾忌?
什么顾忌?
王学正话递到嘴边,和喂牌有什么区别!
同僚相轻,更何况是同一品级的同僚,更何况,府尹之位尚有空缺!
文府丞像嗅到耗子气息的猫,余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曹府丞,捺下心头激动,转头便放了个炮给王学正,「既然说好比价,论起单价来看,自是‘诚衡更低,若王大人笃定这易纸糊名之法得用,本官自然赞成‘诚衡。」
放炮的同时,顺便甩了个锅——如果这法子有用,我就赞成;如果这法子出了问题,我可就跑了。
主打一个薛定谔的赞成。
显金微垂眼眸,此乃太平盛世富庶江南之官场,尚且如此固步自封、循利而动、因利而聚
言语之间,盟约结成。
显金与恒五娘在契书纸上签字摁印。
出学邸,恒五娘如同踩在棉花上,脑子晕晕乎乎的,一看显金,白皙高挑的姑娘面色沉稳地跨过三寸高的门槛,神色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比起一年前,在熊呦呦的赏花宴上,她威压与气势变得更强了
白家父子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地跟脚出来,白大郎啐了口唾沫,险些飞溅到显金的鞋面上。
显金身后的黑壮丫头一个健步上前,叉腰开骂,「输了生意更要积德!做个人,不干人事,还不如做条不拉屎的狗!倒还干净清白!」
隔壁巷子飞蹿的野狗突然夹紧尾巴为啥要拿它的开刀?
白大郎气得将纸袋向后一扔,冲上前去就要动手。
男人五大三粗的,手高高举起,就那么停在半空,久久未落下。
恒五娘定睛一看,一直候在门外的周二狗不知何时跨步上前,正一脸平静地单手掐住白大郎的胳膊,再狞笑一下,将白大郎胳膊朝天上一甩,遗憾又欠揍地开口留言,「还以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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