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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刚刚统一了意见,明天就要返回大秦。”
“这么快?仙草你们不挖了?”亚苏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挖是我的主意,两天下来,有四千多根被我们收入囊中,回去已经足够对吾王交代……”白悟跨前了一步,压低声音,“故而我想不可过度采挖,总得留下一部分保证我们的生意往来不是?”
亚苏默默点头,思忖着说道:“只要你们留下我们应得的份额,我保证熬格对贵部秋毫不犯!”
白悟倏然提高了声音:“八二分账太不公允,给你们留下百儿八十根意思一下我觉得足矣,否则回去没法交差啊!再说,这肉苁蓉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仙草,真正的效用我已和公主表述清楚,你们就算要得再多,没有我的配方,又如何物尽其用?”
“那你告诉我配方啊!”
“告诉公主自然不是难事,可有些东西你们草原上天生没有,比如说纯粮食酿造的烈性白酒。”
“羊奶酒不行吗?”
“那玩意千万别,会暴殄天物的!”
“照你这么说,白大师即使分给我们再多,也跟一堆废柴没什么分别?”
“那也不尽然,如果你们炖肉吃的话,将晒干的肉苁蓉切片放进汤里,文火煮上一段时间,也还是有些效用的,不过相比于将其放进烈性酒中长时间浸泡,有效成分无法最大限度剥离,因而要大打折扣。”
亚苏依旧狐疑:“白先生保证没骗我?”
白悟苦笑:“说这么多其实真没必要,肉苁蓉的生长习性注定扎根于荒漠,其他地方难觅其踪,你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想什么时候挖、想挖多少都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何必觊觎我们这么点劳动成果?”
亚苏顿时快乐起来,乐呵呵道:“这倒是个理由,这么的吧,此番所有的采挖你们悉数带回,但账期还在,将来你必须用等量的药酒归还!”
“公主精明啊!”
“休要用溢美之词忽悠我,我需要你以秦人官差的名义出具契约。”
此话一出,白悟对眼前的女子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
是个做生意的料。
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我答应公主的要求,会让乌提将军给你奉上契券,然公主似乎有些盲目自信,你真以为熬格会听你的话?”
“他敢!”
“我白大师识人无数,自以为断人不谬毫厘,那熬格性格阴鸷城府极深,又岂是你一个小女子所能左右的?”
“白大师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疑神疑鬼,那你直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说了这么多,白悟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觉得这件事分两步走,第一你差人火速连夜飞报你王哥头曼,让他马不停蹄速来与我们汇合……至于第二嘛,似乎有些风险,但是值得一试。”
“什么风险?”亚苏直接将第一忽略。
“你天亮后让尤羊回去报告熬格,就说你已被我部劫为人质,让他们洞开口子放我们归去,直到见到你哥我们再把你交出,这样做的好处起码可以测试熬格对你的忠诚度,万一他弃你的性命于不顾,执意发起进攻,岂不说明他既不在乎你又有叛逆之心?”
亚苏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白悟,似乎是想从白悟的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的可疑之处。
白悟不理她,又慢条斯理说道:“你有的选择吗?你出门看看,乌提早就在我们的营帐周围埋下重兵,只要你想逃,你可以不死,但你的护卫必定殊死挣扎,你忍心看到他们暴尸荒野吗?”
“行,我采纳白大师的建议。”
……
荒漠的晨曦来得早。
一轮硕大的红日慢慢爬上了远处一棵梭梭树的树梢。
这个时候,尤羊骑着一匹快马迅速出了营帐。
薄雾之中,这片荒漠深处的军营忽然忙碌起来。
有人在负责烤饼,有人在负责卸下军帐,还有人在负责将采挖的肉苁蓉捆扎,每二十根一捆,装载上了马背。
半个时辰后,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军卒们草草吃完早餐,开始拔营。
开路的是三百轻装骏骑,呈战斗阵型,而紧随其后的是二百负重的马匹和骑手。
队伍一直迤逦向东,两里地后,很快便与熬格部遭遇了。
熬格的三百多战马如临大敌般横亘在荒漠空地中央,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阵仗之前突出一骑,此时的熬格岿然立于一匹大马之上,手抓一把弯刀,脸上密布着杀气。
乌提领队走在队伍前面,紧随其后的是许啸和亚苏共乘一马,而亚苏被用绳子反绑,她的嘴里塞着一团布。
并辔而行的是白悟和夜火。
乌提纵马上前,与熬格相隔五十余米停住,提起一口气说道:“熬格将军,我行此下策只求自保,只要你命你的部下主动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亚苏公主一根汗毛,我乌提起誓,待我部离开荒漠一踏入草原,立即放出公主!”
“乌提将军,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不敢,正因为熬格将军心智过人,我才力排众议将公主桎梏,为的就是怕将军不顾头曼少王和我部的约定,玩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花样!”
熬格也不气恼,冷冷说道:“既然尔等有备而来,那还等什么,放马过来吧!”
“如此说来,熬格将军并不在乎亚苏公主的生死?”
“阁下以为囚禁了我匈奴公主,就可以横行草原有恃无恐了?我匈奴人最憎恶的就是被人要挟!”说到这儿,熬格双眼中掠过一丝寒光,手一扬头也不回大喝道:“兄弟们准备迎战,解救我匈奴公主!”
乌提也是手一挥,大声命令道:“我大秦弓箭手准备,只要匈奴人一策马,马上放箭!许将军,你把那位匈奴公主的脑袋给我割下拎在手里,好让我回去做个酒壶!”
许啸大声应了句:“得令!”接着将手中的长剑抵在亚苏的脖子上。
亚苏只觉脖子一凉,顿时有些后悔受了白悟的蛊惑。
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白悟的圈套。
万一真的如白悟那厮所说熬格心怀异心,自己这朵花儿岂不是绽放还没多久就凋落了?
“我亚苏就连男女之间最美妙的鱼水之欢都没享受,岂能就这样没了?”
想到这儿,亚苏极不甘心,转头向白悟直挤眼。
这是她和白悟的约定,只要她一挤眼,白悟就会取下她嘴里的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