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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重华挑起眉,想了半天,说:“自从我有记忆来,行事坦坦荡荡,向来问心无愧,从不曾后悔,可是先前一次远行,却遇见了一件现在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万分后悔的事情,我想同你说的,便是这件让我追悔莫及的事。”
祁辞本想通过旁敲侧击来猜出边重华的第三个秘密是什么,谁知边重华这么一说,祁辞更加云里雾里了,只得暗暗希望自己早点痊愈,买几坛烈酒来,好好灌一灌边重华。
在陆家庄休整了几日,边重华嫌这处寻不到好的药材,整顿队伍,重新上路。
路途漫漫,蹄声哒哒,祁辞坐在马车里,裹着裘祅靠在角落闭眼歇息,自从那日受伤后,他就发现自己变得十分嗜睡,时常感到疲惫,迷糊之中还总觉得胸口一阵阵刺疼,醒来细细看去,疼的地方又没有伤,只有那块红色胎记。
祁辞只当自己太累,又不愿意劳烦到边重华,便没告诉他。
一众人行至崎岖山路,马车摇摇晃晃的,祁辞正晃得有些迷糊,忽而马车停下,祁辞也跟着一并清醒了过来。
祁辞撩开马车的垂帘,问外面的侍卫:“怎么了?”
侍卫抱拳行礼,说:‘‘回王爷,前方山塌堵了路,过不去。”
祁辞惊诧:“山塌了?”
侍卫回答:“王爷勿忧,边大人已经去探明情况了。”
而此时边重华正站在残土碎石上,惊诧地极目远眺。
这哪是山塌了,这分明是半座山都崩了。
十几里长的山路上全是砸落的碎石碎泥土,根本寻不见任何可通行的地方,而山路后的青山仿佛被人拿寒剑削去了小半,坍塌的地方掉着红泥,红泥土里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交缠的树根。
不仅如此,边重华还感到极强的妖气。
边重华猜测应当是个极其厉害的妖物,之前被人封在这座青山里,如今得了机缘逃出,所以弄得山崩地裂的模样。
边重华不禁皱了皱眉。
他本已经计划得清清楚楚,从这条山路过,傍晚能到一个小城镇上落脚,可如今这条路塌成这模样,马车定是过不去了,可祁辞现在的身子还有伤,边重华根本不愿意让他露宿山野。
忧心忡忡的边重华几步跃下碎石堆,正思索着如何是好,忽见一身着蓑衣的农夫扛着锄头站在乱石堆旁。
那农夫见边重华气质不凡,身轻如燕,连忙喊住他:“这位公子,我见你方才在上面张望,不知前方路塌得厉不厉害?”
边重华答道:“已经瞧不见什么路了。”
农夫叹了口气:“作孽啊,作孽,我还想拿锄头来清一清,这样看来,光拿个锄头怕是几百年都通不了路啊。”
边重华问:“这里何故变成这副模样?”
农夫答道:“前几天深夜,不知为何突然地动山摇,鸟鸣兽吼,不过一会后又趋于平静,这山应该就是那时候塌的,听闻我们村里的老人家说,这深山里封着一只上古凶兽!如今不知为何出世,怕是天下要不太平咯。”
边重华听闻农夫提及村庄,连忙问:“这附近可有村庄?”
农夫点点头:“有啊,你东行数十里能见一岔路,然后往窄的那条路拐进去!虽说那路窄小难走,但是再走个七八里后,穿过重重深林,就能发觉自己站在谷脊上,俯瞰下去,见一衔远山的宽阔湖泊,村庄就坐落在湖泊旁!”
边重华道过谢,回到队伍中,准备领着一众人先去农夫所说的村庄落脚,休息整顿一晚后再出发。
边重华和两名暗侍说完决定后,一名暗侍没有异议,点头赞同,另一名暗侍却面露难色,边重华发觉他的异样,问:“你怎么了?”
那名暗侍道:“边大人,之前我来此执行过任务,但我记得这附近并没有村庄,而且你刚才所说的那处,我也去过,那里确实有个湖泊,但这湖泊四面环山,居于谷底,而且那湖泊无源无流,湖水发臭发绿,是死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