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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天空中团团厚重的阴云,把星光月色都隐藏了起来。mwangzaishuwu天色渐晚时,李莲花就将莲花楼停到了林间,此时李莲花坐在二楼的椅子上,望着锦云纱外显得愈加朦胧的夜色,沉默着又喝了一口酒。
灵珂端着一个小碗走了上来,坐在李莲花身边轻声劝道:“小宝和小狐狸都睡了,你晚上都没怎么吃,我去附近镇上里买了些牛乳,加了糖的,喝一点吧?”
李莲花取过一旁的披袄披在灵珂肩上,接过碗一饮而尽后将空碗放在一旁,轻声道:“夜深了,睡罢。”
躺在床上,李莲花抬手挥灭了蜡烛,屋内顿时一片漆黑,他怀中抱着灵珂,轻轻抚着她的背。
也是累了几日,昨夜又没有休息,灵珂在李莲花的安抚下慢慢陷入了睡梦中。
李莲花听着两人的心跳声,将灵珂往怀中纳的更紧了些,仿佛她现在是自己唯一的安慰一般。
李莲花阖上了眼,半昏半沉间仿佛回到了儿时,梦起了那久远零散的回忆。
------------入梦
一阵剑光血色的厮杀过后,一个年轻的妇人推着他和另一个稍年长的孩子出了门,关上门的一瞬间,李莲花依稀看见一柄长刀穿透了她的胸膛。
李莲花仿佛听见了从自己嘴中传出的幼儿哭嚎声,却倏地被人一把捂住了。
李莲花转动脑袋回头望时,发觉自己又到了一间破庙中,手中端着一个破水碗,正给躺在草席上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喂着水。
天色渐亮,仍是那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艰难的爬起来,牵着李莲花上了街,买了一块甜甜的藕递给李莲花。
真甜啊,李莲花咬了一口,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摔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李莲花又被一个少年拉着往前跑去,那少年另一只手中拽着一个钱袋,嘴中喊着:“傻小子,快跑!”
李莲花使劲眯着眼望去,那少年的面庞愈发清晰。
是单孤刀。
后来单孤刀病了,好像快要死了,李莲花正有些无措的伸手试着单孤刀额上的温度,忽然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靠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
李莲花抬头望去,顿时委屈的喊道:“师父……”
“相夷。”漆木山唤着,身影却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李莲花有些着急的喊道:“师父!”
灵珂从睡梦中惊醒,就看枕上的李莲花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嘴中还喃喃叫着师父。
“莲花?醒醒。”
灵珂握住了李莲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唤道。
李莲花猛地睁开了眼,双眸失神瞳孔微缩,眼底尽是未散去的悲伤。
“都是梦。”灵珂抬手擦去了李莲花额上的汗珠,抱着他轻声道:“没事的,都是梦。”
李莲花的思绪渐渐清晰了起来,嗅着灵珂身上的香气,慢慢平静了下来。
平静了半晌,李莲花坐了起来,想起刚刚梦中照顾自己的单孤刀,轻声问道:“七娘,师兄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个毛病,你还是没有改。”灵珂靠在李莲花的肩头,看着窗纸上的树影婆娑:“别为了他难受了。”
“我刚刚……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我们还没有碰到师父。我和师兄相依为命,是他一直照顾我,若不是师兄一直相护,我活不到师父来的那天。”
李莲花垂眸道:“当年的李相夷太自负,总觉得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才是对的。其实他都可以跟我说出来的,何至于用这种方式?那可是五十八位兄弟的性命。”
“那些兄弟的命在他眼里,难道比权势还重要吗?”
灵珂握着李莲花的手,缓缓道:“我知道,单孤刀他在你心里,一直是很重要的人。”
“可是我听爹说起过,他所看到的,是你一直在照顾单孤刀。”灵珂侧头看着李莲花道:“我相信,就算没有遇见他,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等到爹的。”
“孩童时的记忆,有时候会很模糊。”灵珂起身从床旁的小桌上拿起一颗糖,拨开糖纸塞到李莲花的嘴中:“过去了这么久了,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是会变的。”
“单孤刀他在你心底的好,是你给他的,并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好。”
李莲花抱着灵珂,眼眶微红的埋首在灵珂的脖颈间。
灵珂伸手抱住李莲花,轻轻地拍拍他的背道:“看错人没关系,难受也没关系。为了他,不值得。”
“路该怎么走,该做什么,都是他自己选的,那他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灵珂蹭了蹭李莲花的侧脸道:“明日的太阳升起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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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山
李莲花将莲花楼停在云隐山脚下,方多病有些激动的搓着手,凑到李莲花身边问道:“莲花,初次拜访师祖婆婆,我是不是该去买点什么?”
“师祖婆婆?”李莲花正在整理袖子,闻言瞥了一眼方多病,将手背在身后悠悠道:“方小宝,你叫的挺顺口,可是怎么不叫我一声师父?不若今日上了云隐山,你正儿八经的给我这个师父磕头敬茶如何?”
方多病做了个鬼脸道:“拜师不过儿时戏言,谁拿小孩子的话当真?”
李莲花挑眉啧了一声道:“你这个臭小子想赖账啊?我怎么记得灵山初见时,你说过你是我徒弟呢?”
方多病仰头道:“笑话,我都多大了还给你磕头?想占我便宜,做梦吧你!”
李莲花点点方多病道:“休想赖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