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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想,才说:“下官尽力而为!”
黄昏,坐落在半山上的达格尔寺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一片金黄。
达格尔寺大厅内外跪满了藏族子民,那虔诚的样子仿佛朝圣者朝觐布达拉宫。普布草降巴佛正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拨弄着佛珠,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嘴里不停的念着经。他的身边坐着几个精神奕奕的年轻和尚,也念着经。
旦真措巴弓着腰坐到人群之中。他低着头,嘴里也念着经,脑里却在想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跟随阿爸投靠南杰彭措,但那却是受了主子拉雪巴的命令来卧底的。可是这十来年,他已觉得自已的主子就是德木灿秋;并且德木灿秋对他不薄,给他官做还给他娶了老婆。他差不多都搞忘了父亲的叮嘱,叮嘱他生生世世都是拉雪巴的奴隶,要为拉雪巴尽忠,但这次德木灿秋却没有怀疑他是内奸,反而更加的相信他。他的思想已经动摇了,这几天一直在想究竟要不要为他老主子拉雪巴做事,因为自从他懂事以来他连拉雪巴模样都没看到过,凭什么要为他做事。他知道,自已坐到卫队长的位置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已没有立过赫赫之功,全仗德木灿秋少爷提拔。如果这次能在寺院里找到老爷所说的婴儿,他就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夕阳已经沉下去了,一位和尚来到巴佛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普布草降巴佛示意弟子继续,然后回到内堂,看到门西喇嘛一脸着急的样子,他却不理径直坐下,拈起桌上的酥油茶轻轻的呷了一口。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门西喇嘛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柔声道:“尊敬的巴佛,灵童你究竟藏在那里?”
普布草降巴佛霍然抬起头,茫然道:“你……你……你在说什么?”
门西喇嘛定定的直视着他,缓缓说:“八天前,你不是去了索郎次仁家,并接走了他刚出生的儿子吗?”
“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里。”
门西喇嘛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一字字道:“我们虽只见过三次面,对你不甚了解,但八天前我们真真实实在一起谈经说道,这么快你就忘了?”
普布草降巴佛身子一阵震颤,自己此行的目的难道说已被人知晓。他不动声色的问:“灵童?什么灵童?老衲被南杰彭措土司请到这里已两月,怎会跟你见面,出家人不打诳语。”
门西喇嘛突然觉得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这句话像是一柄铁锤,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头上。他喃喃的道:“那……那八天前我们见到的那人是谁?”
他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爬上他心头,仿佛灾难就要到来。
“会不会是有人化装成我,来骗取你所说的灵童?”
“可……可实在太像了,而且他精通藏传佛教的各类经书,连我都自愧不如,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骗子,再说去骗个未经确认的小孩有何用处?”
“这一点,我想是可以想象的。如果有人带着目的想要得到什么,那他必定要付出更多。比如要装扮你门西喇嘛,必定会将你一言一行甚至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扮得惟妙惟肖,方能骗过所有人,就连常年生活在一起的熟人或亲人他都能轻松瞒过。”
“看来,这歹人可能有天大的目的,他说他要回荣觉寺,看来多半也是骗人的。”
“这没关系,我马上派人回荣觉查看,我看你就不要担心了,如果小孩真是活佛转世,那必有天佑,一定会佛心高照,逢凶化吉的。”
门西喇嘛感激的合了合手,出了房间。看着门西远去,普布草降巴佛心里想,我是不是该告诉他灵童在我这里呢。想到两月前,自己来到这雪域之地寻访转世灵童,却让南杰彭措挽留为其母诵经超度二月,但寻访的大事怎能扔下不管。谁又会想到我身在这里却对川藏所有土司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呢?
他站起来,走到墙角,掀开一幅唐卡图,里面有道暗门,他开了机关,走进了暗室。
暗室里绑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巴佛慢慢地踱到他面前,几天来,他左说右问,想尽办法都没让他开口。对于自己是个出家人,又不能对之用刑,可伤透了他的脑筋。
他摇了摇头,又走到仁吉旺姆身边。仁吉旺姆坐在宽大华丽的床边上打瞌睡,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活佛,紧握着双手。红烛高烧,那淡淡的烛光映在他红润俊俏的脸蛋上。普布草降巴佛感到很欣慰,转世灵童没有落到歹人手里,他内心也有一种预感,这草原之上必定有一场灾难降临,难道说灾祸已经临近?
旦真措巴悄无生息的来到巴佛的住房外,待巴佛离去,迅速从窗户翻了进去。屋里静寂,淡淡的星光从窗外泻进来,依稀可见屋内的东西。
他在外观察了很久,一直不敢动,现在进到屋里,摸到暗门打开,再用竹筒向屋内吹迷烟,那点点烟雾一会就蔓延到整间屋。他蒙上蒙巾,走了进去。
他一眼望到绑在柱上的普布草降巴佛,一个惊诧;而看到床上熟睡的小孩时,他更是惊讶。容不得半点迟疑,藏在床后保护灵童的巴佛四大护法倏地而出,欺身而来,拳脚倏然击出,掌风激荡,化为漫天飞雪,夹着凌厉的劲风,横扫他周身要害。还好,他只是刚走进门,便转身而逃。他转身时已向四大护法撒去一样东西,化成几十根银针分向四大护法。
四大护法脚步错动,齐齐飘后一尺,跟着长袖一卷。旦真措巴出得暗室,飞出窗户,身子立刻弹起,凌空一个翻身,已掠上屋脊,消失在夜色之中。
拉雪巴土司寨外三十里密林中,王大人冷冷的看着辜护卫:“辜护卫,你口口声声说效忠我,尽心尽力为我办事,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现在拉雪巴一点也没有怀疑南杰彭措。”
辜护卫跪在地上,惶恐着道:“大人,卑职已经尽力了,但南杰彭措老儿实在是太聪明和狡猾了,他早已做好了伏笔,连容中一吉都是双胞胎,当然无法让拉雪巴怀疑到他身上,还有就是白马弃婴的确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白马弃婴所做之事我已知道,如果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就不好了。”
“大人,你是不是太高估他了。”
“还是小心为妙,这世上不可能的事我没见到!汉人都不相信大清会夺了天下,但事实却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的了。所以只要有挡我们路的人,无论是谁都要给我扫除干净。对了,鹧鸪山那些马贼全部解决了吗?”
“是的,我提前去的。”
“我们接管鹧鸪山那伙马贼已有两年了吧,他们确实为我们挣了不少钱财,还是有点可惜的。不过现下,德木灿秋就要班师回寨,我们的人会想法让白马弃婴不跟他同路,你星夜兼程,在路上将他们劫了,但绝对不能伤害德木灿秋和蓝欣。”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