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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改造过的铁山崩,”李莲花站起身来说道,“我在地上做了十二处记号,正是无心楼一层与二层楼身勾连的锁扣所在,需同时按住才能打开,我们四人,一人负责三处。”
说完,李莲花直接走到最远三处锁扣的正中间。
笛飞声与红鸾对视一眼,朝各自相近的三个手掌印走去,唯有方多病原地不动,怔怔地看着李莲花。
“你为何会知道,极乐塔也用了铁山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李莲花瞬间红眼,忍不住对方多病吼道,吼完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对不起,我师妹还在里面,她撑不了多久,请方门主速速助我开锁。”
方多病身体一震慌忙走到最后的三个掌印中间,四人相视一看,都明白目前这种情况,除了一楼站在边缘的女子有可能存活外,其他楼层的女子要么被重逾千钧的坠子砸的血肉模糊,要么被楼身互相勾连合起时的瞬间被挤压而死,要么就是从高楼重重跌下而死。而雪月心、昭翎、苏小慵、乔婉娩等人,就是在一楼的边缘窗户下。
只要能够打开一楼与二楼的锁扣,那么一楼就能摆脱二楼至九楼及楼顶重坠的拉扯,原本就在无心楼一楼边缘的姑娘们,及掉落在一楼边缘幸存下来的姑娘们,也就多了一份生机,而随着锁扣松开,二楼至九楼及楼顶重坠必定会进一步下落,拉出一道裂口,如此外面的人也能通过裂口进入无心楼营救幸存的姑娘们。
李莲花看向四人,声音前所未有的紧张:“十二个锁扣必须同时打开,否则就会引发二次塌陷,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行动。”
笛飞声、方多病与红鸾一齐点头,齐齐抽出了刀剑,李莲花也一抚腰间抽出了饶骨柔。
笛飞声与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手中的绕骨柔都顿时愣住,整个剑身泛着蓝光,跟李相夷所弃的刎颈一样,都用的天外陨铁。
见二人迟疑,李莲花直接吼道,“还愣着干嘛,听我指令!”
“一、二、三!”
只见四人快速出招,刀剑快速扫过掌印之处,李莲花、笛飞声、方多病三人几乎动作一致,同时跳起,同时一手打出内力,同时一手挥出刀剑,同时一齐空中回旋落地,然红鸾却落后一步。
“糟了!”
方多病眼见着身旁红鸾慢了一步,还有一个锁扣没有打开,地下明显发出失衡的震动,便见到李莲花直接飞出绕骨柔,直指最后一个未打开的锁扣,顿时,地面下发出重重的坠落声,地上原本只有细纹的大圈快速下落,裂开一人之身的口子。
李莲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裂口跳下,方多病紧随其后。
红乱震惊之余慌忙看向笛飞声跪下:“红鸾武艺不精,请盟主责罚!”
笛飞声还未开口,便听到肖紫矜等人朝此奔来。
“阿娩!”
肖紫矜飞奔上来,看了地上的裂缝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倾身跳下。
随即,杨昀春也带着监察司、御林军到达。
“下去看看!”
笛飞声对红鸾说完,便也从裂缝跳下,红鸾站起身跟上。
李莲花跳下裂口,便见到深不见底的坑,朝下飞了许久,细听还有流水声音,扑面而来的寒气,与地面之上甚至是两个季节。
原来,无心楼的下面是一条地下暗河。由于二次塌陷,无心楼的二楼到九楼已经变成碎片,落入深不见底的地下暗河,一楼由于二次塌陷只剩半边破损的环形边缘挂在壁上。寒冷的气流,李莲花心中的担忧更加上一分。
李莲花快速运转流沙步,飞身朝下,便见到长长的雪月纱围绕在山壁,雪月纱上站满了人,中间那抹半红半白,身体蜷缩一团的身影明显比其他人都要低下半身,李莲花一眼便认出那是雪月心,只见雪月心将雪月纱扛在自己的肩膀,整个上半身成鲜红色。
“心儿,你快放开,不要管我们!”
几乎站在雪月心肩膀上的昭翎哭道:“你流了好多血!快放手,不要再管我们了!”
“心儿,快放手!”
雪月心另一肩膀上的苏小慵也忍不住哭道:“你这样,我们都得死,你放手,至少你可以活着!”
“雪月仙子,你快放手,你的内力已经要耗尽了,”苏小慵旁边的乔婉娩,也忍不住红着眼眶催促道。
雪月心一言不发,刚刚在察觉到楼层倒扣的瞬间,雪月心便快速从衣袖中挥出两条雪月纱,将两条雪月纱快速打上死结压在自己背上,用两只手臂扛住,另外两头分别与门窗紧紧相缠,在坠楼的瞬间,雪月纱拖住了一百多名女子,却不料无心楼发生二次塌陷,雪月心被撞在石壁上,两只手臂疼得虚晃,雪月纱上几十名女子也因此不幸掉落,好在雪月心快速稳住,保住了大部分女子。现在无论如何,她也要竭尽全力,保住这剩下女子的性命。
“雪月心!”
熟悉的声音传来,雪月心猛然抬起头,似见李莲花越来越近的脸,李莲花的流沙步比平日里运转还要快上许多,只留片刻幻影,雪月心一度以为是自己回光返照的虚晃,直到肩头一暖,李莲花一把抱住雪月心的同时,一只手拉住雪月纱,高高举过雪月心的头顶。
“李莲花,”雪月心微微转头,一口血喷出,双臂重重垂下,整个身体倒在了李莲花的肩膀上。
“雪月心!”
李莲花的声音全然颤抖,但高举的雪雪纱始终安稳无虞。
好在笛飞声、方多病等人的及时赶到,雪月纱上的女子最终全部获救。一千名女子,最终幸存一百名,九百名女子全部坠入地下暗河,随水流而去,尸骨无存。
作为无心书院及无心楼的创办提议者、设计规划者、实施建造者的龚氏一族九族上下,全部被捕,由于此事牵扯武林与朝野,又伤及南夏国公主,遇害人数空前绝后,大熙皇帝并没有立刻下令诛龚家九族,而是将其全部收押入天牢,着监察司与百川院共同查明真相,等候雪月心醒来后,一并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