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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蓬头垢面的龚氏已经出现了精神涣散,机械地述说着自己的罪责,从自己的丈夫刘可和勤勤恳恳报效朝廷,死后却被要求回老家安葬,刘家上下也不得再居于京城,自自己的儿子刘钰,完全成了一个平民之子开始,她就怨恨朝廷,认为皇帝不公。
为此,龚氏专门学习了丈夫刘可和往年的笔记和藏册,上面有对铁山崩的构造说明和详细建造办法,于是龚氏就想着用此法来建造一座无心楼,用千名女子的性命来激起布衣之怒。而龚家的大家长龚学朗爱女心切,也被蒙在鼓里,真以为无心楼就是无心书院里,供女子学习与观瞻的一座平常的塔楼。无心楼的一切事宜都是龚氏亲力亲为。
原本被朝廷力捧,天下老百姓称颂的无心楼,突然消失,一定会被认为是凶相,自然与天子朝野挂钩,天怒人怨接窘而来。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奈何却被李莲花等人识破,导致计划失败
雪月心与李莲花对视了一眼,龚氏的供词全都避开了极乐塔的秘密,听起来好像也合情合理,再看向台上大熙皇帝,果然大熙皇帝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表情。
“你的目标是皇室,为何要牵扯我武林?”
笛飞声问道。
龚氏无光的眼神缓缓看向笛飞声:“百姓就算怨恨,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武林人士武功盖世,快意恩仇,才能让皇室付出代价。”
“借刀杀人,你好大的胆子。”
笛飞声周身掩藏不住的愤怒。
李莲花伸出手,搭了下笛飞声的手臂,笛飞声扭头看了李莲花一眼,随即愤怒逐步消逝。一旁的方多病看到此景,一脸奇怪,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李莲花朝大熙皇帝行礼道:“陛下,龚氏害我师妹深受重伤,李某可否与龚氏说上几句话?”
大熙皇帝点点头。
李莲花走上前,缓缓蹲下身体,直视龚氏的眼睛,眼神麻木,像是完全没有了灵魂,不由地想起那天在刑狱,龚氏开始的眼睛是有明显的慌张、害怕、担忧的情绪,却突然变得无神、漠然,现在又变得空洞不能自己,不由地皱起眉头。
“龚氏,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报复大熙皇室,但是实则不过是私心,想要自己的儿子能够回京恢复官家士子的身份,但是刘钰的年纪,完全可以靠自己考取功名,为何非要走这样的一条路,难道你不知道,此路若是不通,刘钰便会万劫不复,身首异处吗?”
李莲花故意将刘钰便会万劫不复,身首异处说的很重,果然,龚氏的眼神瞬间恢复清亮,透露着满满的慌张和害怕。
“不,这些都跟阿钰无关!跟阿钰无关!”
龚氏突然跟疯了一样,扯住李莲花的衣角,“我是被”
“大胆龚氏!”
大熙皇帝突然一声厉吼,直接打断龚氏的话,“如此恶毒心思,妄想欺骗百姓,搅乱武林,撼动朝野,实乃大逆不道,罪大恶极。来人啊,将龚氏带下去,当下问斩!龚氏九族,择日问斩!”
“陛下,等等!李某还有话要讲!”
李莲花起身突然阻止道,大熙皇帝已经面露不悦,但是想到李莲花南夏国皇子的身份,终归是不想,与有大批追月炮的南夏国为敌,无奈朝一旁押着龚氏的侍卫挥挥手,放开龚氏先退下。
李莲花向大熙皇帝行礼致谢,缓缓说道:“陛下,龚氏不死,九百不幸丧生的女子死不瞑目,李某也难消师妹被伤之恨,但是,今日是师妹的生辰,不易见血。可否赐龚氏鹤顶红一杯?”
大熙皇帝显然没有想到李莲花不是为了阻止自己杀龚氏,而是让换个死法。大熙皇帝笑着看向雪月心:“原来今天是仙榕长公主生辰,是朕怠慢了。来人,带龚氏下去,赐鹤顶红一杯。”
说完,朝一旁侍卫示意,龚氏便被快速带出。说完,又笑着看向雪月心:“若是仙榕长公主不嫌弃,朕立马安排生辰晏,为仙榕长公主祝寿。”
雪月心刚刚听到李莲花说,今天是自己生辰的时候,心中还一惊,但瞬间便明白过来。微笑着站起身,朝大熙皇帝行礼,“谢谢陛下厚恩,是仙榕未提前告知,仙榕失礼了,实在不敢再劳烦陛下。只是昭翎公主是仙榕来大熙后,交到的第一个红颜知己,若是陛下允许,仙榕想要与昭翎公主,一起庆祝今日生辰。”
“呵呵,好!”
无论出于邦交,还是其他,大熙皇帝都愿意昭翎与雪月心交好,随即便答应道:“那就让昭翎那丫头,陪仙榕长公主好好在宫中逛逛,一同庆祝生辰!”
“谢陛下!”
雪月心与李莲花共同行礼说道。
众人走出来,便见到本该值守在外等待笛飞声的红鸾,扶着一个中年妇人,看装扮,这妇人应该是宫里的嬷嬷。只是相比其他普通的嬷嬷,眼前的嬷嬷穿的面料更好,首饰也是格外精致。
这嬷嬷似乎是身体不舒服,直接靠在了红鸾的肩头,二人都背对着雪月心几人,笛飞声开口叫了声红鸾,雪月心明显感觉到红鸾的身体微微一震。
红鸾慌忙收回扶着中年嬷嬷的手,回过头朝笛飞声行礼:“盟主,您出来了。”
而离开了红鸾扶持的手的嬷嬷,直接无力地跌在了地上,红鸾见状,慌忙要上前去扶,却传来了昭翎的声音。
“宋嬷嬷,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昭翎惊叫道,“这里是父皇审案的地方,你不能来的!”
地上的宋嬷嬷只看着昭翎,发出傻傻的笑声,然后伸出双手朝向昭翎:“昭翎,抱抱。”
昭翎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人将宋嬷嬷带回去,好生照顾。随即又上前对雪月心几人说道:“让各位见笑了,宋嬷嬷是我的乳母,半年前的一晚,不知为何突然疯掉了,行为举止常常荒唐无礼,父皇念其哺育我有功,便开恩让她在宫中安享晚年。今天应该是看守她的人没注意,才让她跑到这儿来,吓着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