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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林寻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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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枝杈一阵抖动,陈别枝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宝剑,眼睛不眨地盯着前方,就见树叶向两边一分,先拱出来一顶灰色尖帽,随即一个人影钻了出来。这人猛地一抬头,看见面前马上坐着的陈别枝手持一柄宝剑正对着自己的脖颈,吓得“妈呀!”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嘴里还在不住地求饶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他这副模样倒是把陈别枝给逗笑了,他收起宝剑朗声问道:“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好汉爷饶命,小的名叫牛大壮,就住在山脚下,平时上山砍柴,担去市集售卖。今儿有些贪心,看着砍到的柴木太少了,一时贪了黑,在这林中转不出去了。估计是撞了邪,一直在这边兜圈子,听到好汉爷的马蹄声便寻了过来。”这个牛大壮此时胆子也大了一些,能在夜幕下的荒山密林里见到一个大活人,不管怎么说都比自己一个人要壮胆。

陈别枝看着他问道:“我问你,你可看见或是听见有一辆马车由此经过?”

“没有,没有。”牛大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好汉爷,你看看这里的路,别说马车了,就是单匹马也难行,平日里我们打柴都不往这边来,就是顺着那边官道走,生怕走到林子里出不来。我今儿是看官道那边实在是没有什么柴火可捡,一不留神才走到这边来,要不是遇到好汉爷您啊,我这一晚上都转不出去。”牛大壮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陈别枝忙拉马后退,嘴上喝道:“站那里别动。”

“好,好。”牛大壮又退了回去,他转头看看左近,放低声音说道:“好汉爷,我跟你说啊,这个林子啊,它不太平。前些日子,我那邻居狗牙就不知走到哪片山头,突然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一直在山里转啊转的,后来啊,还是它儿子找了几个人一起进山找他,整整找了三天,才在一个山坳子里找到了人,狗牙那时人都迷糊了,满嘴说胡话,他们说啊,要是再晚半天,估计他这条命就搭上了。后来他们把人抬回村里,请郎中抓药,足足折腾了十来天,狗牙才能下地,问他在山里都做了什么,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咱们村的老人都说啊,这片山吃人。”

“哈哈。”陈别枝倒是被牛大壮的话逗笑了,有心呵斥他两句,想这京城边上,怎会有此怪象,又一转念,想他一个村野樵夫,料不能懂,索性不再听他唠叨,直接问道:“这里怎么去官道?”

“那边!”牛大壮用手一指左侧,“哎!不对,应该是这边。”他又一指右侧。

陈别枝看他这个样子,料想他也迷了方向,于是挥剑指着身前自己来的方向说道:“这边,你在前面顺着我的马蹄印走回去,我在后面跟着你,路上留心看着,左近有没有什么岔道。”

“好嘞!”牛大壮一提手边的一捆柴火就在前面开路,好在之前陈别枝骑马进来的时候,已经踏出一条小径,走起来也没有十分艰难。只是此时天色越发黑下来,在这密林之中,莫说去找萧梦觉,就是自己多半也已经迷了方向,能不能走出去,尚是未知。

“哎?这是什么?”牛大壮在前面正走着,突然弯腰捡起一个物件。

“拿来我看。”陈别枝伸手用宝剑尖挑了过来,原来是一条细细的绸带,陈别枝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叫了起来:“啊呀!这是梦觉的束发带。”

原来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一片开阔地带,刚刚他闷头想心事竟然没发现,这里虽不是官道,却也和之前密林深处大不相同,周边数木少了很多,一条不甚宽阔的土路,隐约可见车辙之印,现在仔细辨认似乎还是马车的印记,只是陈别枝平日里甚少赶车,即便是坐马车的时间也不多,更别提去辨别一匹疯马拉着狂奔的马车印记了。他看着牛大壮问道:“你看这土路上的印记,是不是马车印?”

牛大壮扔下柴火,俯身在地上仔细看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嘴里嘟囔着:“看起来像,可又不像。那个马车呵,平日里只看见那些官爷小姐们坐着,可没注意看过车印。可是我说好汉爷啊,这个马车印怎么宽窄不一样呢?”

“什么?”陈别枝急忙跳下马,走到牛大壮身边问道:“你说什么不一样?”

“你看那边,”牛大壮用手一指身前的土路,陈别枝借着月光看见身前是两道不算深的车轮印,可是这两条车印居然越来越窄,“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车轮脱了毂,这下好了想来那辆马车被疯马拉着狂奔之下,渐渐承受不住车厢重量,现下一个车轮脱了毂,估计车厢也行不远,应该就在左近,快,快,仔细找找,看看哪里的林木有被车厢压过的痕迹。”陈别枝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的树林找去,牛大壮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一起仔细找起来。

“这里,这里。”牛大壮向陈别枝挥手叫道。

陈别枝牵马过来,果然看见一大片数木横倒竖卧,上面还有车辙碾过的痕迹,就是这里,他急忙上马向着前面奔了过去。牛大壮看着他走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把自己那担柴火挑起来,也跟着追了下去。

陈别枝借着月光顺着车轮印奔了有半柱香的时辰,突然觉得前面一空,整个人斜着栽了下去,他暗叫不好,急忙紧提缰绳,这玉狮鼎果然深通人性,立时停下奔跑的脚步,可惜一时刹不住身子,带着陈别枝整个飞了出去,原来这里是一处细宅的峡谷,因着天黑林密,竟然疏忽了,待得反应过来,一人一马已是整个坠了下来。但玉狮鼎岂非凡俗之马,下坠之时四蹄乱蹬,居然让它卡到一个树叉上面,后蹄亦不知挂在哪里,总算是稳住了下坠之势。带着陈别枝悬挂在山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