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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觉和陈别枝正在那里说着话,冷不防身边传来呻吟之声,倒是给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晕厥的小姐,渐渐恢复了意识,她慢慢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上方好一会儿,看到的只有黑暗的天空,突然缓过神来,调转眼珠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两个盯着自己的男人,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咳咳!”还是萧梦觉先咳嗽了两声,朗声说道:“这位小姐,之前你这拉车的马惊了,带着你疯跑半日,直到跌落这悬崖之下方才停下。你可还有印象?”
这女子半坐起身子,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轻启朱唇说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为我阻拦惊马,小女子不胜感激……”
“哈哈哈!”还没等那女子说完话,陈别枝先笑了起来,他一听这女子说道“仗义出手”,想到当时萧梦觉被惊马冲撞时的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让萧梦觉也窘迫得满脸通红,自嘲地跟着他笑了起来,两个人奔波大半夜,之前一直紧绷着情绪,这会儿突然被这笑声给打破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由得越笑越开心,越笑声音越大,惊得那林中鸟兽纷纷跃飞,一时间也是热闹非凡。
这女子没有问话,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二人。就见她细眉弯弯,微微蹙着;一双含情目,半潋月湖色。面上沾许多尘土,却不染丝毫狼狈,整个人都是淡淡的神情,没有特别欣喜,亦没有因为和两个陌生男子深处此绝地而显得半点慌乱。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坐到一辆疯马车上?”陈别枝笑够之后,看着那女子问道。
还没待那女子搭话,萧梦觉先出声道:“不得无礼。”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作揖,打算行一个礼节,可惜右手断了,只略微抬了抬,就疼到咧嘴,这让陈别枝又在一边笑个不停。萧梦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小生姓萧,字梦觉。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姓陈,名别枝。”
“可是‘明月别枝惊鹊’的含义?”那女子问道。
“非也,非也,是‘无事定要别生枝节’的含义。”陈别枝自己先抢着道,说完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那女子转头又问萧梦觉道:“‘梦觉’可是‘大梦谁先觉’的含义?”
“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萧梦觉答道。
“令尊大智慧!”女子感叹了一句,刚要说话,被插口的陈别枝打断:“你们两个别竟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好好聊聊天多省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江。”这一句刚说完,萧梦觉和陈别枝一起看向对方,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就听那女子继续说道:“名叫薏菱。”
“那个,江小姐,你知道你晕过去多久么?”陈别枝突然开口问道。
“啊?”江薏菱被他的话问得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萧梦觉在一边倒是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心里暗道:“你是怕背后骂人家爹爹,回去被告状,你倒是管住你的嘴啊,就是想找补找补,也没有你这么个问法啊。”他急忙接过话头说道:“他是想问你,晕厥这么久,身体可有哪些不适之处?”
江薏菱答道:“只是有些头晕,浑身没有力气,其他倒还好。”
“你是好了,我兄弟为救你,把手都摔断了。”陈别枝气哼哼地说。
“这真是,真是万万对你不住,让我怎生报答才好。”江薏菱挣扎着站起身,想给萧梦觉行个大礼,可是腿上无力,将将站起身子便是一个趔趄,萧梦觉慌忙起身去扶他,自己也是没有半分力气,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慌得陈别枝又要扶这个,又要扯那个,一时间三个人撞成一团。
这时忽听到后方密林里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大概有十多个人,一边走一边吵嚷着。这边三个人慌忙各自整理衣服,转头看过去。这会子天光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隐约看到一群人影向这边奔过来,打头的那人一看到江薏菱,急忙扑到她面前,跪地行礼,嘴上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江薏菱用手一指陈别枝和萧梦觉说道:“多亏这两位公子仗义出手相救,不然不晓得要被那匹惊马拉到何处去。”
这时后面那些人也都陆陆续续奔了出来,有几个人向着陈别枝下跪行礼,有几个人向着萧梦觉问候请安。两人低头一看,都是自己家的侍卫,心中不免疑惑。陈别枝先开口问道:“老六,你咋来了?”
“唉二少爷,你说你,这出门也不带个人,自己出去疯跑一天,到了天黑还不见人回来,给老夫人急的不行,到处着人去打听,还让小的守在城门口迎您,可左右也不见您的身影。后来我听路过的老百姓说,有匹马惊了,冲撞了两位少爷公子,我再一详细打听,有人说起了您这匹宝马西凉玉狮鼎,我寻思着定是您出了大事,急忙去禀报老爷夫人,又着人去通知了萧少爷的府上,然后我们就一路打听着找了过来。这刚进山里就晕了项,乱闯乱撞的正好遇到了江副官,才知道那匹惊马拉着的马车上坐着他们家大小姐。这不大家就一起在山里找你们。这这山也太大了,我们找了半宿愣是没摸着点影子,刚要叫人回去调兵,把山给烧了,巧了,遇到这个樵夫,说是和你们一起的,让他带着路才找了过来。”这陈别枝的家人和他性子挺像,都是一张嘴说起来没完,嘚吧嘚吧的倒是把事情也说了大概。可陈别枝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暗想,“真是撞了邪,没想到这个江小姐竟然真是江寂的女儿,这我在背后骂他爹的话,要是让她听了去,他爹不是又要上本参我,我不也得像大哥一样,被关在府里禁足三个月。唉呀!唉呀!”陈别枝一边想着一边摇头,这陈六一看自家少爷这副样子,急忙关切地问道:“少爷,你咋了?撞到脖子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登时笑声一片,搞得陈别枝伸手打了陈六一下,恨恨地说道:“放火烧山,亏你怎么想的出来,那不把少爷也给一起烧死了么?”
“我,我,这,没想烧少爷啊!”陈六解释着。
他们这边正乱着的时候,那边萧府带来的大夫已经给萧梦觉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三家人简单伺候主子吃点东西,顺着原路走出了树林。陈别枝叫过牛大壮,伸手拿出一锭金子,足足有二十两,放到他手里,说是赏他的辛苦钱。
牛大壮自己这辈子,再加上老爹那辈子,再算上祖父那辈子,也都没见过金子,更别说是这么大一锭了,慌得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陈别枝看他那害怕的样子,倒是也没强迫他,就说道:“赶明儿闲了,去府里找我玩,咱俩再去爬山。”一边说着,一边叫过陈六,指着牛大壮说:“日后牛兄弟去府里找我,你们不许拦着,不用通报,直接带进去就好。”陈六点头答应下来,陈别枝一带马,向着牛大壮拱拱手,直接走了前去,刚刚走过三四步,猛然一回身,举起那锭金子扔在牛大壮脚下,他“哈哈”一笑马不停蹄带着家下人走得远了,只剩牛大壮盯着那锭金子不知所措。
这边厢江府的侍卫早已又备好了一辆马车,迎着自家小姐上车,江薏菱上车之前仍不忘向萧梦觉致谢救命之恩。同时江府的侍卫也使人牵来了之前萧梦觉骑的那匹白马,一并交由萧家人,再三致谢后,才各自带着自己家人回转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