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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角那边突然一阵大乱,就听楼下有人喊道:“驸马爷来了。”别人听到这句话还好,蒋壅成听到后,一缩身“滋溜”一下子,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陈别枝看到他这个动作,忍不住打趣道:“果然是你们家规矩大哈,这做弟弟的见了哥哥,都必须要行这么大的礼么?关键是你在楼上行这大礼,驸马爷也看不到啊,要不你直接跳到他马前去行礼多好。”
蒋壅成在桌子底下闷闷地说:“你赶紧离窗子远点,别被他看到了。”
“看到又怎样,难道驸马爷已经霸道到连看热闹都不允许的地步了?”陈别枝非但没向后躲,竟然还向着窗子前面走了一步,把整个上身都探了出去。就见一仗步兵号坎分明,手执长枪由远而近缓缓行来,所过之处,百姓稀稀拉拉向两边躲开,渐渐让出一条通道。那队列中间是一匹枣红马,上面端坐着一个未着顶戴,身穿常服的武官,刚好行到他们所在饭庄楼下,那人抬头看了窗口站着的陈别枝一眼,目光炯炯,有如闪电,直直逼得陈别枝不由得后退一步。
“我跟你说啊,这两天我大哥给我禁足了,让我没事别总往外跑。”就听着蒋壅成在桌子下面碎碎地说道:“今儿要不是你让陈六去找我,这热闹再大,我也不能出来凑。我是看陈六说得可怜,才一时心软答应了他。还特意打听了我大哥不在府里,从后墙上跳出来的,这要是让我大哥看见我在这儿看热闹,回去不一定怎么折腾我呢!我告诉你啊,你也躲着他点,我大哥总说,有你小子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我。你赶紧过来,和我一起在桌子底下蹲着。等一会他过去了,就好了。”
陈别枝听他叨咕的心烦,嘴里说道:“晚了,他看见我了。”
“啥?看见你,那我——啊呦!”蒋壅成一激动,突然站起身,可他忘了自己在桌子下面蹲着,这一使劲,把头磕在桌子上,就听“咚”的一声,他顾不上疼,急急向后扯过陈别枝问道:“看见你了?真看见你了?”
陈别枝把袖子扯出来,点点头说道:“看见了,还瞪了我一眼。”
“完了,完了。这回可完了。”蒋壅成嘴上一边说着,一边转着眼珠想法子。
这时候萧梦觉把头探出去看了看说:“他走远了。”
“真的?”就见蒋壅成手扒窗沿,小心翼翼地侧着头向外面张了张,突然就见他双腿一分,从在窗子直接跳到了街面上,引得下面一阵大乱。本来驸马带的侍卫已经走了过去,听见这边乱起来,又过来几个人一边用手中长枪维持秩序,一边高声喝问:“什么人?”刚好看到蒋壅成转过身,恰好这几个侍卫也都识的他,急忙恭敬地上前请安,嘴里问道:“三爷,您怎么在这儿呢?”
蒋壅成胡乱地摆摆手说:“不在,不在,你们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说完不等这几人反应过来,急急的便向街对面冲过去,对面站着的那几个侍卫很有默契地向两边分开,给他让了一条缝隙,就见蒋壅成一溜烟地顺着小路跑了出去。仗着他从小就在京城里左穿右跳对于路径极为熟悉,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百姓又都跑去无忧楼看热闹,街面上行人稀少,道路空旷,饶是如此,他也整整跑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到府门口。
门口站着的几位家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相忍不住问道:“三爷,您怎么了?”
“我,我,我……”无忧楼在城东,蒋府在城南,这一圈子可不小,蒋壅成跑得又急,一时站住了,喘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整了:“我大哥回来了么?”
家人答道:“大少爷今儿去城外练兵了,今儿都没过来。”
“好,好。就说你们今天都没看见我,我一直在府里没出来。听到没有?”
几个家人都点头答应。蒋壅成刚走两步,又一想不太妥当,忙退了出来,看看左右没什么其他闲杂人,他一溜烟顺着府墙绕到后面,翻着墙头跳了进去,远处的几个家人看着,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