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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角兴奋地炫耀并没有引来江薏菱的好奇,确实就舒美人做皇后这件事,不说在官场中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京城老百姓,十个里面也有八个是这么认为的,别说是太后了,就是寻常村妇也懂得亲上加亲的道理。让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娶自己的内侄女,既可以稳固娘家的权势,又可以拉拢新君的好感,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江薏菱白了菱角一眼说道:“你研究这么久,就说出这么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小姐你别小瞧我。”菱角说道:“舒美人当皇后的事自然是大家都晓得的,还有一个人也想进宫你知道是谁么?”看到江薏菱摇了摇头,菱角兴奋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人你肯定猜不到。”
这句话倒把江薏菱好胜的性子激了出来,她接口说道:“让我猜一猜,看看能不能猜出来。”
“好啊!”菱角拍手笑道。
“嗯,一心想进宫伺候皇上的人,肯定是心里特别中意皇上的,而且明知道不能做皇后,还甘愿进宫,那多半就是为了娘家的安稳,一心靠着皇上的偏爱来升官,手中权力还不太大的人家——”江薏菱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口。
菱角猛然反应过来,冲口而出道:“小姐,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当然不是了。”江薏菱狡黠地笑道:“我要说的是韩太傅的女儿——韩采柔小姐。韩太傅是皇上的师傅,背后没什么根基,就是一个读书人罢了。难得他得皇上器重,死心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不说功绩,单就这份忠心就是难得。韩小姐又是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怕是私下里早就私定终身了。可惜皇上要娶舒美人为后,这是太后早就决定的事情,那韩小姐既然想进宫陪着皇上,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哎,小姐。”菱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皇上会不会为了韩小姐故意抗旨太后,执意要立韩小姐为后呢?”
“应该不会,以韩太尉的家世比之舒太后差的太远,强行把韩小姐升为皇后反而是害了她,倒不如先封个妃嫔,多加着些恩宠更好些。”江薏菱说完看着菱角仿佛有话要说,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却不敢说,心里就明白她想问什么了。接着又说道:“你放心,我是没有进宫的打算,你也知道爹爹做事一向都是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的,倘若我进宫做了妃嫔,反而会限制住他的手脚,到时候依着他的脾气,还不得直接辞官回家了,皇上也是不会允许的。”江薏菱说完看着菱角依然似信非信的样子,又说道:“你再想想,我现在的名声,太后可会让我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女子进宫为妃?就怕是万一皇上选了我,也会被太后驳回呢。”
“可是,小姐。”菱角说道:“你真的不想进宫吗?以你人品貌相,就是皇后也够做的,那些不如你的女子,都一门心思想进宫伺候皇上,你怎么反而往后躲呢?”
“你还知道谁想进宫啊?”江薏菱好奇地问道:“除了舒美人和韩小姐,难道还有人想进宫去伺候皇上?”
“嗯嗯!”菱角使劲点吧点头,说道:“我听说,谢丞相的孙女谢清影也想进宫当娘娘呢!”
江薏菱听了这话倒是很意外。她不意外皇后的人选,但这个谢清影却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且她更意外于菱角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丞相府里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轻易传到外面来,还被她这样一个小丫鬟知道了。
看着江薏菱突然变得严肃的脸色,菱角也有些害怕,她嗫嚅道:“小姐,我和你说实话,你可千万别责罚我啊!”
江薏菱点点头。
菱角才大着胆子说道:“关于谢小姐想进宫当娘娘这个事,我是听岳少爷的小厮说的。”
江薏菱听了这话,越发奇怪起来,催着菱角继续说。
菱角说道:“就是去年里腊月时候,我跟着小姐去乐府找岳小姐商量新春灯会的事情,你还记得么,你让我去岳家二小姐那里拿白纱线,我就在他们院子东边后房那里,听到岳少爷的小厮和几个家人说道这个事情,当时我还想着是他吹牛胡编的,那几个家人也不信,都说是他自己瞎想的,您想啊,像谢小姐那种门第的人,人家心里起了什么心思,能是咱们这种下人猜的到的么?谢丞相是三朝元老,那是有威望的人,人家家里面的闲话,可是咱们这样的人也敢议论的?我正想着赶紧走开,不想那个小厮见着大家都不信,就把他是从哪里听来的也说了,我一时好奇,也翘着脚听了一遍。”
菱角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小姐,你也知道。岳少爷和那个青楼女子,叫知生的关系特别好,没事就往那里跑。偏偏那个知生又和舒大人的儿子就是舒美人的亲哥哥舒赫关系很亲近。谢小姐想嫁给皇上这件事,就是舒赫亲口和知生说的,刚好让他听到了而已。”
听了菱角湖话,江薏菱不再言语,低头去想这之间的关节。她虽然没动过嫁给皇上的心思,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作为三朝元老的谢丞相,想让自己的孙女儿进宫为妃,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方面可以为自己的家族带来荣耀,巩固家族权势,特别是近些年来,谢丞相的年纪也日渐大了,因为他是三朝元老,又是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所以和太后的关系一向比较微妙。太后不止一次,暗示要他告老还乡。这样看来,把孙女儿送到宫中为妃,也不失为他辞官之后,为谢家谋的后路保障。
另一方面,以谢清影目前在京城内的名声来看,她也确实称得上是皇上的良配,甚至于要好过舒美人, 选他入宫,也未尝不是皇上和谢丞相两人,为了平衡太后在后宫中的权势所做的共同的决定。这本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从舒美人的亲哥哥,太后的亲侄子嘴里说出来,就透着诡异。而且这个舒赫,还是去和一个青楼女子来讲这件事,如此轻佻的行为,更是对谢清影名声的一大败坏。难道说舒赫竟毫不顾虑这些?还是说谢清影入宫为妃这件事,谢丞相已经跟舒太后打过招呼了,甚至是得到了舒太后的允许?那这件事就越发有趣起来。太后已经知道了,那皇上呢?是也知道了,还是一直在被蒙在鼓里?
江薏菱在脑中转了几遍这个事情,越发想不出个头绪来。她转头去看菱角,语气严肃的说:“这个事情你可曾和别人说过?”
菱角急忙摇头。
江薏菱低头想了想,又说道:“你当时听那个小厮讲话的时候,可有人注意到你?”
菱角又摇了摇头。
“那好!”江薏菱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许再和第二个人提起。就算是听到旁人说起这些事情来,你也要装作从未听过的样子。万万不可再去人前卖弄。”
“嗯嗯!”菱角忙都点头答应了。江薏菱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第二天,江薏菱早早叫过菱角备车,未时刚到就已经在前门那里最大的绸缎庄瑞祥楼门前等着了,待看到岳华颜的轿子到了,连忙迎了上去。两个人从小就相识,认识几十年,脾气秉性都相投,虽说都各自有姐妹,却还是和对方关系最为投锲,平日里京城哪个世家太太小姐们办个聚会宴请,两个人都是商量着一起出席的。就像这一次,突然接到李温侯宴请的帖子,依着江薏菱的性子,她是不打算去的。但既然岳华颜决定要去,江薏菱自然也会出席作陪。
“小菱,这几日没见到你,又躲起来忙什么呢?他不是又得了个新的制香方子,顾不上理人吧?”岳华颜半个身子还没出轿,揶揄的声音早已传出来。她比江薏菱大两岁,自比姐姐,常常把对方当成妹妹一般照顾。前些日子,听说江薏菱坐的马车坠入悬崖,她可是担了不少的心。不但第二天就直接去江府问候,还把那些安神养伤受精的良药,直直拉过去五车,让江薏菱忍不住抱怨,她怕是得开个中药铺子,才能放下这些药材。
没成想这边养伤刚刚两日,京城里便传出来了关于江薏菱的风言风语,别人还未怎样,先把岳华颜急疯了,天天指使家人出去辩白解释。这一次,恰好逢着李温候设宴,京都里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多半都会出席,正好赶上人全,好好解释清楚。正是存了这么个心思,岳华颜才一力催促江薏菱出席,并且早早赶到瑞祥楼来置办衣料。她的这份苦心,江薏菱又如何不知道呢?有着这么一个事事体谅自己,又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姐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又会觉得烦?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瑞祥楼。早有伙计迎了过来,岳华颜也不多话,直接让伙计把最近新进的几款衣料搬到雅间来,两个人一边吃茶聊天,一边选料子。
“你说我那个大哥,当真不着调。”岳华颜是喜欢说笑的性子,话多又爱说,且没把江薏菱当成外人,那些知心话反而和她说得多。这不刚刚坐下就开始抱怨起来:“就昨儿,你听说了吧?在那个什么楼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居然和李温候去打赌,赌到半个京城的人都去看笑话。你说说这像什么话?这是一个十家公子能做出来的事儿吗?你是不知道啊,昨个儿在府里把爹爹给气疯了。拿着拐杖坐在大门口,专门儿等他回去。我大哥刚一进府,还没等着站稳身子,老爷子那拐杖就打了下来。不顾头不顾脸的,直直打了好几十下,才被家人们拦下来。”
江薏菱没搭话,而是抬手叫菱角去雅间门口站着。岳华颜不解地看着她,江薏菱解释道:“这里不比府里,来来往往的闲杂人太多。保不齐有哪个耳朵尖的听了去,再出去乱嚼舌头根子。没得惹一身闲话心闷。倒不如让她在门口瞧着,那些人也不好走的太近,我们也好讲几句安心的话。”
“你呀!就是太过小心了。”岳华颜埋怨道:“都是闲话家常,有什么怕人听的去。我们堂堂正正的做人,反而还要被那些霄小们算计,岂不是太累。”
“姐姐是坦坦荡荡的人,既然不用去防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可我现在还是要避些嫌的才好。”江薏菱说道。
“你也不必这么小心。现在外边传的那些话呀,但凡长个脑子的他就不会信。你又何必在意那些愚昧之人的风言风语?”岳华颜说道。
“就算不在意,也要避下风头才好。总好过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听了去乱传是非。”江薏菱说道:“姐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她压低了声音,把身子凑到岳华颜身边,见到她这个样子,让岳华颜的神态也有些紧张。江薏菱又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就把昨日里菱角去年在岳府听到的那些话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江薏菱的话,岳华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头想了半晌,方才说道:“我们家啊,多半是坏在大哥手里,他这一天天没个顾虑的性子,连带着手下的人,说话都不注意个分寸。这种闲话,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家可以说的?幸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日后真闹了出来,我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姐姐,不必客气。我们自己人不讲这些外道话。”江薏菱说道:“只是大哥的这个脾气,你有时间还是要多劝着他一些。他是不防人的性子,但保不齐就有那些心里存着坏水儿的人,私底下给咱们使绊子。”
岳华颜忙着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