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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件事物,便是寒冥砂了。”
申陆并未隐瞒,如实答道。 “这寒冥砂又是何物?”
“此物我也只是听闻师父说过,传闻城隍老爷的眷属会排出一种黑色的污泥,将这污泥晾干后,便会凝结为晶莹的细小沙砾,此物便是寒冥砂。”
“将这寒冥砂连同朱砂一同炮制,制成药饼,服下后据说可以促进魂魄同身体的融合。”
林溪雪听闻此言,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冒,她甚至能感受到鸡皮疙瘩和衣衫摩挲,痒痒的感觉更让她心中发毛。 定魂蛊,黑色污泥,寒冥砂药饼,所有的线索再次连成一串。 黑色污泥,想必就是此前那些海参被玉瓶镇压之后,吐出的那些黑泥,这便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这些海参确实是“城隍老爷眷属”的幼年体。 而寒冥砂药饼,显然便是当日碣石洞内,白晴看到自己吃掉的黑色大饼。 所以宏衍子当日的所作所为,便很好解释了。 他先用引魂之术将她孙女的神魂引入我的体内。而后,种下定魂蛊,让自己服下寒冥砂,便是想让她孙女的魂魄与我彻底融合。 可是定魂蛊被自己意外取出,所以才有了后续的种种变故! 临死前,宏衍子意识到了他计划失败的缘由,因此试图继续蒙蔽我,想让我自己为自己种下定魂蛊。 一想到这里,她更是紧张到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宏衍子之所以试图蒙骗我,死后仍然千方百计地让我为自己种下定魂蛊,说明他的计划没有彻底失败! 说明只要我种下定魂蛊之后,他的计划仍然可以继续推进。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孙女通颖子的神魂,仍然潜藏在我的体内! 这是很好理解的逻辑,假设通颖子的神魂已然彻底消散,那么他的计划便算是彻底失败,即便自己种下定魂蛊,也是无济于事,他也就没必要继续诱骗我了。 所以,通颖子的神魂,一定还潜藏在自己体内。 可是,她之前多次用神识扫过自己的躯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神魂潜藏在自己体内。 自己恐怕不得不面对一个最坏的可能性,那便是通颖子的神魂,在这寒冥砂的作用下,和自己的身体彻底融合了。 她心中烦躁的情绪更甚,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埋藏在身体之中,未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而且她此刻不得不面对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便是,究竟还能不能让这庙祝为许芷逸施展引魂之术。 她此前便怀疑,宏衍子能够使用幽兵符,很可能和这城隍庙有所关联。 现在多了这引魂之术,定魂蛊以及寒冥砂的联系,根本就是把两者牵涉颇深写明在了脸上。 让一个和宏衍子牵涉颇深的庙宇,为许芷逸施展引魂之术,她心中实在是没底。 此事还需再同白晴商量一番,才好再做定夺。 毕竟许芷逸不仅仅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掌握了有关穿越的重要线索,这引魂归体之事,绝对马虎不得。 “上真?”
申陆见她又不说话,再次提醒。 “哦,”她再次抽出思绪,“原来如此,照此说来这两样事物确实是十分难得。”
“不过上真无需疑虑,您这位朋友本就是自身三魂意外离体,引魂归体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纵然没有这两种事物相助,此事仍是十拿九稳。”
“如此,便有劳申道友了,我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这便告辞了。”
“恭送上真!”
申陆再次按着道童的头,将腰弯成了一个直角。 然而走出没多远,却忽然听得庙内传来了极为响亮的叩头声。 “砰,砰,砰”的响个不停,林溪雪站在庙外,没动用神识也听得一清二楚。 “城隍老爷,求您保佑吾夫牛壮,保佑他早日康复。”
庙内一个中年妇人祈祷,随后又是连连磕头。 林溪雪见状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此人是牛壮的夫人不成?牛壮此前被那马头明王侵蚀,难不成现在出了什么变故? 毕竟相识一场,她也不能对此毫不过问,于是便同申陆道:“申道友,可否帮我唤出里面那名妇人?”
“上真找这位妇人是?”
申陆不解,自己这城隍庙虽不似三元观那般阔绰,到访的都是名门望族,但这每日前来求愿的下九流却也不少,为何林溪雪单单要找这位妇人?就因为她磕头磕得响? “呵呵,一点无关紧要的个人私事。”
林溪雪不愿多说,只打了个马虎眼,敷衍过去。 申陆明白林溪雪不愿多说,只得依她的吩咐,将妇人唤出。 林溪雪拜别了庙祝,将妇人引至一旁,问道:“你是牛壮的夫人?”
“是是是,牛壮正是吾夫,一直都为云州府拉车。”
妇人连连点头。 “你求城隍老爷保佑他尽早痊愈,他可是害了什么恶疾?”
“夫君他前些日子出了趟远差,回来后不知怎么的,整整三日都水米未进,后来我和他娘看不过眼,便拿着漏斗给他灌了米浆子。”
“谁知他竟是将咽下的米浆子一滴不剩的全吐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他变得和马槽中的马儿愈发亲近,竟是几日没有回房睡觉,到了昨日更是直接睡在了马槽之中,和那马儿同槽而眠!”
“此前,他曾给了我一大块金子,我反复地追问来源,他也只说是此次远差拉了一位贵人,这金块是贵人所赠。”
“但是他表现如此异常,我便觉得他是碰了不该碰的金银,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所以便托人寻了个游方道士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道士一番探查后,说确实是这金块沾染了脏东西,说将这金块给他,由他来化解灾劫,祸患自然消除。”
“我只想着,只要夫君能好起来,无论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想也没想便将这金块给了他。”
“谁知夫君得知此事后,竟是边哭边用手疯狂地捶地,直将手捶得血肉模糊,也不肯罢休。”
“我这一下子便慌了神,于是便来求城隍老爷,希望城隍老爷能化解身上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