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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其变,林姑娘的意思莫非是?”
程烟绮隐约察觉到了林溪雪的言外之意。 “不错,以小曲逼迫我就范,这宴游必须要拿到的一张底牌,如此重要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想必不仅仅安排了书寓探查,大概率还会有其他势力介入。”
二人一路隐匿跟随,直至马车出城都未曾遇到什么异常,没过多久,马车便顺利抵达云垂卫驻地。 “林姑娘,会不会是你多虑了,据我所知宴游手中并没有其他的探子势力。”
林溪雪皱了皱眉,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但这种行事风格,总觉得和宴游此前设下的计谋都不尽相同。 毕竟宴游此前设计,可都是提前推算好了诸多可能,险些将自己彻底带进沟里了。 “此事蹊跷,我觉得宴游一定还留有后手,只不过既然宴游不急着行动,我也得变更一番行动策略了。”
林溪雪耐心等待一众兵卒将曲若茵安排进入客房,这才同程烟绮一同潜入史学谦的房中,却见他虽然断了一手一脚,但此刻仍是点着油灯,熬夜处理军务。 “史将军办事倒是利索,这么快就把人给我找回来了。”
听到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史学谦本能的便要区够横放在一旁的长剑,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八面剑已经被声音的主人斩断了。 “林姑娘消息如此通达,还能入出这云垂卫驻地如无人之境,实在是神通广大。”
“走吧,去问问这百户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林溪雪自然可以一剑杀了这百户,只不过她更想看看曲若茵和史学谦的态度分别是什么。 然而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程烟绮却是突然开口说话了:“史兄,好久不见了。”
史学谦望了望一旁男子打扮的程烟绮,微微抬了抬头,努力回想半天却也没什么头绪,困惑道:“这位兄台是?”
“你我儿时曾在武威候府有过一面之缘,一晃十余年过去,史兄不记得我倒也正常。”
程烟绮轻摇折扇,面色如古井无波。 “武威候府?请恕某记性不好,还请兄台报上名讳。”
“如今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名讳什么的不说也罢,还请史兄先配合林姑娘处理正事要紧。”
史学谦微微皱了皱眉,但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准备招呼亲信将百户带过来,但却被林溪雪拦下。 “公开审问,明正典刑便不必了,我不过是想私下了解清楚这百户当时,究竟是什么想法。”
史学谦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悄声跟随林溪雪从牢房中提出了那名百户,一同前往曲若茵的住处。 然而到了住处,林溪雪这才看到,曲若茵居然又找来一根缠着布条的木棒在不断的挥舞,练习控剑。 然而林溪雪见到她裂开的嘴角和乌青的眼眶,只觉得心都在隐隐作痛,连忙迎了上去。 曲若茵见到来人,手中的木棒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半晌后才惊道:“林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溪雪轻柔的抚过她的嘴角,柔声道:“怎么样,还痛吗?”
曲若茵垂下眼角,眼中有些晶莹,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没掉眼泪。 “乖,来张嘴。”
林溪雪此前听说曲若茵的牙齿被打掉了,所以现在自然要检查一番。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右侧牙齿掉了三颗,其中两颗的牙根折断在牙床中,还有好几颗牙齿也一件松动了。 她只觉得丹田内的煞气又开始隐隐沸腾起来,她眯起眼睛,继续问道:“被打伤的这颗眼睛,现在还东西还清楚吗?”
曲若茵犹豫了片刻,说道:“看的不算清晰,但勉强也能看清。”
林溪雪点了点头,遮住她没有受伤的左眼,另一只手向后伸,然后伸出三根手指,问道:“还看得清这是几根手指吗?”
“好像是,四根,还是三根,我”曲若茵有些不安的握紧了衣角。 林溪雪从鼻孔中长呼一口气,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曲若茵的脑袋,转过身面对着史学谦,微笑道:“史将军,情况你应该了解了吧。”
“史某已然清楚,定会秉公处理。”
史学谦面露羞愧之色,不敢正面和林溪雪对视。 “不不不,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你秉公处理,我只是让你来看看,你手底下的百户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林溪雪闻言不由得嗤笑。 她走到百户身旁,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出去,她整个人如同死狗一般横飞出去,直接撞在墙上,发出“砰”得一声闷响。 她已经尽可能的收敛力量了,否则这一脚,可以直接将这百户踢成一堆肉糜。 她缓步逼近,走到这百户身旁,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微笑道:“说说吧,当时究竟是什么想法?”
这百户似乎已经被林溪雪的笑容吓傻了,已经开始了胡言乱语,“小人当时喝了点酒,上脑了,不知是曲小姐是大人的朋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好好回答,你当时究竟是什么想法,为什么要殴打小曲?”
林溪雪说话间明明是温声细语,但却难掩其语气中的冰寒。 “我我我当时饮酒上头,头疼不已,只想着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在院子里看到了曲小姐在练剑。”
“当时我昏了头,只觉得她练得都是些花拳绣腿,何况女子习武有什么用,不如安分些,修养些德行,温婉贤淑些然后我就不长眼的嘲笑了曲小姐。”
“而后曲小姐就争辩说,她学的不是花拳绣腿,然后我就教训了不是教训,是手贱,和曲小姐起了冲突。”
“是我犯贱,是我犯贱,曲小姐若是不满意,可以剁了我这贱爪子,但我家中的妻儿已然怀胎八月,眼见便要临盆,求督主,求曲小姐放我一命。”
这百户说着说着,已然是涕泗横流,眼泪鼻涕横竖分不清楚。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溪雪先是狂笑着,把百户扔在地上,没头没尾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非常羡慕能够饮酒的人。”
“酒真的是一个很万能的借口呢,所有不理智,不合乎情理的事情,都可以推脱给这个万恶之源。”
“我素来是不饮酒的,不过今天为了百户大人,或许我可以破例饮些烈酒,这样一来,我便也可以酒后上头,随心所欲了。”
“百户大人,您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