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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泪水从程烟绮绝美的面庞滑落,便似露珠滑过羊脂白玉,这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竟是又让林溪雪心头一颤。 她不禁腹诽,假如自己穿越到正经的仙侠世界中,肯定属于那种道心不稳的人。 居然因为这程烟绮的皮囊足足心神不稳了两回!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然而心中虽然这么想,氛围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却是由不得她不上前给程烟绮一个拥抱。 边抱她还边安慰自己道,对嘛,这不就是寻常的朋友间,出于安慰目的的拥抱吗,自己干嘛非往奇怪的方向联想? 对,一定是这样。 她抱得愈发心安理得,程烟绮拥抱的力度也是愈发大力。她毫不怀疑,若非自己雷体小成,程烟绮现在的拥抱力度,绝对可以把自己的肋骨压断。 这就是小说里写的“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吗?太吓人了! 片刻后,程烟绮哭够了,这才缓缓将她推开,继续讲述道:“后来,我并没有按照娘亲说的,一辈子平安喜乐。”
“因为我在教坊中见到了太多女子的不幸,所以就有了一个不自量力的想法,就是能不能为大家找一处栖身之所,于是乎便有了这书寓。”
林溪雪的鼻子有些发酸,想不到程烟绮在儿时便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见到了人世间的种种不堪,不但不怨恨,反倒是想帮助像自己一样的人。 如此胸襟,的确称得上可敬。 “所以这诸多机关,其实都是馆主所作?”
林溪雪回想起这诸多精巧机括结构,若只有程烟绮一个人的话,工程量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这件事情我本不该同任何人提起,但林姑娘的恩义我无以为报,我不能瞒你。”
程烟绮边说着,边掏出她此前提及的锈蚀的青铜雕像。 “我之所以能独自完成这么多机关,全凭这青铜像,只消我对这造像敬香,便能维持一段时间不可思议的妙手神工,再精巧的机括结构也能造得出。”
林溪雪自然想起了那薛锡手中的老君爷造像,应该和这程烟绮手中的造像有着不小的渊源。 只可惜那尊老君爷造像已然被六丁神火熔毁,无法再做什么印证。 不过,既然这程烟绮也为造像奉过香,那她是否也曾有过撞客的经历? “程馆主,你以往可曾经历过撞客?”
林溪雪问出心中所想。 “撞客?不曾有过,我书寓中的姑娘、嬷嬷们都不曾有过,林姑娘为何突然问这个?”
“不曾有过么?”
林溪雪有些惊讶,难道说这造像所代表的存在,并非是那些怪物? “那程馆主初次敬香之时,可曾看到过什么古怪的异象?”
林溪雪继续追问。 “异象?双手变得极为灵巧,这个不就是异象吗?”
程烟绮也有些困惑起来,不知道她究竟想问什么。 “不是这种异象,是更加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更为诡异的异象呃,这不重要,总之没看到就好。”
林溪雪将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 “对了,还有个问题,你看我现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她想看看程烟绮究竟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黑色羽衣。 程烟绮更摸不着头脑了,困惑道:“什么颜色的衣服?淡淡的槿紫色吧?”
她这几个问题过于跳脱,把程烟绮都问得有些不自信了。 不过,通过这一番询问,林溪雪也间接地确定了一件事情,即便同样都是使用愿力,也有几个不同的流派。 单说自己的黑色羽衣这件事情,城隍庙庙祝,来自圣门的痕影能看到,武增庙的前任大巫祝似乎也能看到。 但是三元观的牛鼻子,儒门中人,还有眼前的程烟绮都看不到。不过对于这些不同流派的具体差异,她目前还是知之甚少。 唯一能推测出的结论便是,这些流派的根本性差异,也许在于供奉对象的存在形式之上。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重要,却也并非是眼下必须解决的内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这宴游的底细。 “程馆主,关于这宴游,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女子?”
“莫非是林姑娘见这宴游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且喉结不显,所以疑心他是女子?”
“这只是其中一条,更为关键的是,我见到一个长得和他八九分相像的女子,和诚王,咳咳” “啊这,”程烟绮闻言亦是瞠目结舌,想来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唉,林姑娘有所不知,我和宴游这厮相识颇早,其实早年间他并不是这般模样,反倒是阳刚气十足。”
“哦?原来他这般模样并非天生的?”
林溪雪不禁浮想联翩,莫非这宴游是练了什么类似于前世的某邪剑谱,某花宝典之类的东西,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不错,其实宴游此人经历也颇为坎坷,他本是首辅严羽的庶兄,年幼时便被严羽设计,逐出严家,便连姓氏也一道收了回去。”
林溪雪一惊,他此前便猜到这宴游和严羽之间关联不小,甚至连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这种夸张的猜想也闪现过。不过,却是不曾料到这宴游是严羽的庶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宴游此前出入严府的事情,就有些不太好解释了。 “程馆主,你说这宴游自幼便被严家除名,但据我的情报源,不久前这宴游却还出入过严家。”
“你且听我说完。”
程烟绮继续耐心解释,“宴游被严家除名之后,辗转进入诚王府当了个食客,后又经诚王引荐,拜入儒门,师从至圣。”
“至此,他还一切正常,直到他年满加冠之后,书寓也初具雏形,他便将真言法传给了我,要我为他搜集情报,他要向严家复仇。”
“嘶”林溪雪实在是想不到,剧情居然会是这么个发展方向,“那他复仇的结果呢?”
“没有结果。”
程烟绮摊了摊手,“我已然为他搜集到了关于严羽的诸多罪证,只要向圣上揭发,严羽定然免不了被抄家。”
“只是,他却当着我的面,将搜集来的情报尽数焚毁,没来由的就和严羽重修旧好,走动密切了。”
程烟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林溪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之后,宴游的身体便开始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