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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摇头道:“老夫姓玄名弈,与荆家素无瓜葛,只是路上遇到这位小友甚是喜欢,所以就一路跟随而至,叨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荆玦诧异道:“玄弈?莫非是农家三大长老之首的玄老?”
玄老哈哈一笑道:“原来老朽还有点名气,让大当家见笑了!”
荆玦慌忙起身来到玄弈身前,深深一礼道:“不知是前辈驾临,有失远迎,疏忽怠慢之处请前辈多多包涵。”
“哎哎,荆大当家莫要客气莫要客气!”
玄老说道:“老朽近日游历至此,有幸得见小友两番出手化解危机,心中甚是喜欢,故而尾随小友而来。”
墨义挠挠头,羞涩的道:“原来老人家两次都在,晚辈实在粗浅,竟然都未曾察觉!”
荆玦道:“玄老若非故意露出行踪,我等也是无法察觉。玄老既然是游历,又对墨贤侄青睐有加,不防在荆府稍作停留,也好让晚辈尽些地主之谊?”
玄老哈哈一笑道:“若是不叨扰,我老头子倒是愿意的很呐!”
荆玦本是好义之人,一日间来的两人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则是江湖久负盛名的成名前辈,心中激动之情难掩。待亲自为二人安排好休息之所方才告辞退去,回到住处也不忘向夫人嘱咐一番,以防有失礼怠慢客人之处。荆家大夫人夏瑜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识礼,将荆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见自己夫君如此在意,自是不敢怠慢。
冷月西沉,银河星稀,夜色已然褪去。
墨义早早起床,洗漱之后便寻一安静处扎马立字,演起武来。自幼养成的习惯,十多年不知疲倦,不分寒暑的坚持,即使如今只身行走江湖,仍旧似在骊山一般,似在父亲身旁一样,一番操练顿觉浑身舒爽。
“小友不仅天资过人,更是勤奋有嘉,老夫自叹不如啊!”
玄老面容和蔼的道。
墨义道:“多谢前辈夸赞,晚辈只是习惯使然。”
“嗯……,不错!”
玄老道。
“偏厅早饭已备好,请二位前去用膳。”
荆玦迎着二人边走边说道。
墨义道:“荆叔叔,不知有什么可以帮手之处?”
荆玦哈哈一笑道:“贤侄不必拘泥,一并事宜已经安排下去。贤侄有此一问,可是有什么打算?”
墨义道:“小侄觉得这义陇城甚是热闹,想到城里转转见识见识。”
“父亲,让孩儿陪墨大哥一起,墨大哥不熟悉义陇城,孩儿正好可以当个向导。”
荆济满脸期盼的向荆玦道。
荆玦道:“也好,只是近日荆姬两家是非不断,要多注意安全。”
荆济道:“孩儿自会小心。”
两人出了荆家直奔南门而去,一路上有荆济作伴,墨义也对义陇城有了更深的认识。汉中郡西邻大海,南靠楚河,东有一字山分割开去,北接新秦郡,乃是新秦大陆最大的粮食产地。义陇城则是汉中郡第一大城,也是大陆各地粮食商贩的集中地,有着大陆最完备的收购、存储、交易、运输系统,所以一年四季都很热闹。义陇城有四门,北门为各大商号的仓库和运输基地;南门多是各地商贩留宿歇脚和新秦大陆各地商贩易货的地方;东门是郡守和官兵以及一些达官贵人的聚集地;西门多为居民区,因为出城道路不如其它三门,所以客货商来往很少,城中心有各种酒楼、客商行馆、茶馆以及其它消遣娱乐的地方。
南门的大街上一片熙熙攘攘,到处是各地前来易货的商贩。行脚商贩则在街边大声叫卖,各种特色小吃的香味随风飘满街巷。沿街商铺林立,茶叶行、绸缎庄、瓷器铺子、玉石首饰店、水陆鱼货店、杂货店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不觉间二人便来到了义陇城中心,所过之处行馆、酒楼鳞次栉比;行人、客商更是络绎不绝;酒香四溢,饭香飘飞,逛了半日的二人显然都有些乏了,于是便在一个挂着“三餐酒楼”的招牌前停住脚步,二人相视径直向内走去。
“哟,荆大公子,楼上请。”
伙计一声吆喝,随后引着二人上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定,伙计端茶上水,二人点过饭菜便侃侃而谈起来。
临近城中的马路上只见一姑娘柳叶眉、丹凤眼,圆脸缀朱唇,一袭黄裳,手提三尺剑飒飒而立。姑娘对面站着一个丫鬟搀扶着一位衣着华丽,浑身散着珠光宝气的年迈老妇,侧身一少年手握利剑怒眼圆翻。
少年剑指姑娘道:“荆大小姐,撞了人还想走吗?”
姑娘道:“姬少爷,请不要凭空臆断诬陷好人!本姑娘看到老人家摔倒才上前搀扶,而你却不问青红皂白便说是我撞了人,是何道理?”
少年道:“如果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何要好心搀扶?如果不是你心里有愧,你怎么会帮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这没有道理也说不通!”
原来这少年正是姬家二爷姬垌的儿子姬无俍,姬峧临行前的安排可憋坏了他,得知奶奶要出门就想方设法跟着出来。方才趁姬家老太太选东西之机偷偷溜了开去,待老太太选好东西却发现孙儿不在,丫鬟取货也尚未归来。老太太担心孙儿惹事便拄拐出门寻视,不料却被疾驰而过的马车刮倒在地。荆家小姐荆露省亲归家路过,见老太太被碰到赶忙上前搀扶,老太太非但不知感恩反而一口咬定是荆露撞伤了自己。荆露好心却被老太太狠狠的浇了一盆冷水,放开老太太便要离去,恰巧姬无俍和丫鬟先后到来。
荆露回身道:“良叔,我们走,真是恶心透顶!”
姬无俍一看就急眼了,闪身上前拦住去路道:“想走?那要问过我的剑答不答应!”
荆露对姬无俍视而不见,只对老妇人道:“老人家,我敬你年事已高,恐你倒地有伤好心相扶,你却心生歹念陷我于不义,你天良何在,良心可安?”
荆露自幼便随伯父、父亲习武,根基扎实,资质过人,加之荆家家教极严,习文练武,强身健体,武功自是不俗。姬无俍则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不学无术,仗着姬家的势在义陇城专干些欺压良善,欺男霸女之事。
“平日里为非作歹,今天既然讨打那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耻之徒!”
荆露打定主义,便与姬无俍斗在一处。只几个回合,姬无俍一个不留神便被荆露一脚重重的踢飞在地,痛的那是嗷嗷直叫,老太太吓得赶紧让丫鬟搀起姬无俍,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良叔,我们走!”
荆露说罢直往城西方向走去,良叔则牵着马车紧随其后。
“怎么,伤了我姬家的人,连声道歉都没有,就想这么走了吗?”
来人声音浑厚,气势逼人,言语之间怒意冲天。
荆露停下脚步道:“原来是姬二叔,请二叔查问清楚,切不可偏听偏信,罔顾是非。”
姬垌道:“打伤我儿可是事实?家母指认是你撞伤了人,那就必不会错!既是如此,想走就要先问过我背上的斧头才行。”
荆露微怒道:“难怪你们姬家平日恶事做尽仍不自制,原来却是上梁不正,为老不尊!似你等不辨是非,罔顾道义,任你穿金带银,却是枉活一世!”
姬垌怒道:“臭丫头,任你牙尖嘴利,看你今天能不能走的了。”
说罢挥拳便向荆露打去,荆露闪身躲开,挥剑还击,姬垌扯出双斧,二人旋即斗在一起。
姬垌正愁找不到荆家的晦气,如今碰上,是非不论,只顾自己出出恶气,是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围观人群也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姬二爷太过狠辣,怎么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过分!”
“这明显是要杀人啊,小姑娘今天可有些危险了!”
荆露虽然武功不弱,但跟姬垌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在姬垌的凌厉攻击之下逐渐落了下风。姬垌一式“雪花盖顶”直劈荆露面门,荆露闪身躲开,方一站定,姬垌双斧一并一式“投石问路”直向荆露胸前刺去。这一变招来的太快,荆露已无时间躲避,只得双手握剑横在胸前硬接双斧,“砰……”一声金铁交鸣响过,荆露人已飞了出去。
荆露嘴角挂着血丝瘫倒在地上,右手扶剑想要站起身来,试了两次终于还是没能站起。占尽上风的姬垌显然并无罢手之意,“去死吧!”
一声怒吼,双斧照着荆露直劈而下,斧子过处地上青砖碎裂,砖片纷飞,却未见荆露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