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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闷响,阔刀顿时便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刀和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荆济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显然刚才的一掌是用了全力的,动作干净利索,节奏把控有条不紊,出手时的自信愈发沉稳。
阔刀单膝跪地向鬼面人道:“主人,阔刀无能,愿受责罚!”
鬼面人道:“鬼某不用无能之辈,既然无用那就去死!”
“啪”一声,阔刀人已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荆济怒道:“他只是失手而已,你竟如此狠毒,将其杀害,实在可恶!”
鬼面人仰天大笑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能成为强者就只能是这样的下场,我只不过是助他早日脱离苦海而已。”
荆济道:“斯人有命,皆应自主,你如此害命,天理不容。”
鬼面人怔怔地看向荆济,眼中寒光四射,杀意泛起。只见鬼面人脚下一沉,身体向荆济直射而去,荆济见势凶狠,急忙闪身回退拉开距离。
荆济伸手正要去扯腰间软剑之时,一只手已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见裂剑书生淡然一笑,看着鬼面人道:“今日定要分个高下!”
鬼面人纵身跃起,踩着屋檐向房顶奔去,裂剑书生单手握剑紧随其后。二人立于屋脊之上不发一言,鬼面人深知裂剑书生的实力,裂剑书生自上次一剑未伤鬼面人分毫之后也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
六人此行本就是为了田破境,如今遇上也算是省了些气力。眼见裂剑书生与鬼面人动起手来,墨义挥掌便向田破境攻去,动作之快令在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田破境见状慌忙举掌相迎,双掌相接,二人各自退了两步。
田破境看着眼前年轻人道:“敢问少侠何许人也,老夫与你有何过节?”
墨义道:“在下墨义,专为田阁主而来,更是为了解决西渡城的隐患。”
田破境冷笑道:“年轻人未免有些托大,西渡城早已是砧板肉,任谁都无法改变!”
“哼!”
墨义道:“田阁主恐怕还不知道,海阎王已经魂归大海,所有进攻西渡城的人马皆已伏诛。而今西渡城北门外密林中埋伏的楚苂阁人马也已被困,覆亡只在顷刻之间,田阁主还有什么回天之力吗?”
“他竟然准确的说出了埋伏之事,难道真的如他所说?”
田破境心下一惊。
田破境狐疑之际,墨义一掌“投石问路”又向田破境拍去,二人刚才对过一掌,田破境深知这叫墨义的少年非同凡响,忙运力挥掌相迎,两人旋即斗在一起。
乾铃眼见阔刀被鬼面人一掌击毙,心下惊恐万分,已是怔怔的呆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三人之中,最忠心、最实诚的阔刀竟然会死在自己最信赖的人的手上。出手狠辣毫不犹豫,竟无丝毫情义可言,这让乾铃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处境。
乾铃将阔刀双眼合上,看着僵硬的尸体,眼泪已是不由自主地落下,回想起过往种种,更是悲从中来,心神俱伤。三人自小被鬼面人收养,虽无多少恩情,但总归是鬼面人将他们养大,教他们识文练武,阔刀一直以来更是像保护亲妹妹一样护着自己。而今却只是因一招之失便被他们最信任之人杀死,乾铃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屋脊上,裂剑书生提剑而立,鬼面人亦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鬼面人深知裂剑书生的功力,前翻一战,若非宝甲护身,非死即伤。虽然宝甲替自己挡了一剑,但是却被裂痕剑斩出缺口,自己也受了轻伤,不得不隐匿修养多日,这才导致海阎王等人贸然进攻,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突然,鬼面人身形微躬,手挽长披风下角,快速向裂剑书生奔去,裂剑书生拔剑而出,阵阵剑意激荡而起。鬼面人飞奔之际长袍一甩手中短刀赫然而现,裂剑书生一式“寒光剑影”裂痕剑横亘而出。鬼面人不敢大意,腾空而起一式“金雀飞羽”直扫而出,裂剑书生闪身后退,反手一式“叠浪千尺”将鬼面人身前三尺之地尽数封死,面对裂剑书生如此霸道且凛冽的剑意,鬼面人足尖轻点,纵身而起。
一剑落空一剑又起,裂剑书生蓄势聚意,“苍穹之息”携雷霆万钧之势,浩瀚沧海之力直向鬼面人席卷而去。这一式乃是裂剑书生在人鱼湾的船桅之上刚刚悟出,剑意霸道,剑势狂野,出剑快而无迹,鬼面人惊觉之时已无是避无可避,只能以一式“八方龙吟”硬接裂剑书生一击。
田破境掌法诡异多变,身法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出手更是刁钻、狠辣。起初的回合中,墨义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渐渐习惯对方出手之后,掌风也由守转攻。面对田破境的灵巧,墨义则加快进攻速度,让田破境所依仗的速度不再有丝毫的优势。
墨义突然反攻和加强的攻击速度让田破境有些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便被墨义接连拍出的两掌打中后背和左肩。田破境匆忙后退,双手一抽,两把短刀赫然显现,墨义自背上抽出青湛,一道绿色剑芒腾空而起。田破境双手挥刀向墨义砍去,霎时间只见万千刀影铺面而至,墨义一挥青湛,绿光四溢,一道剑幕立于身前,正是擎苍剑法的一式“结幕苍穹”。
田破境的双刀一击消逝在青湛的道道剑影之中,随即又将双刀一分,一记“关山问月”直击墨义胸前要害。墨义身形飞转,剑随身动拔地而起,一式“壁立千仞”将双刀封于身外,只传来“叮叮当当”的刀剑相磕之声。
墨义闪身落地,身体前倾,脚下发力,身体激射而出,一式“背负擎苍”剑随人至,直刺田破境腹部。田破境“关山问月”一击立身未稳,面对如此迅疾的剑招想要闪避已然不及,挥刀去挡仍是慢了一步,青湛侧身划过,田破境立时倒地不起。
墨义向田破境出手之时,海生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解不回挡住去路。解不回并不知道墨义的武功深浅,只在断发描述击墨义杀四鬼和引诱、偷袭自己时有那么点模糊的想象。直到早前墨义对战海奴时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墨义的武功,虽然海奴的身份不明,但他的武功招式,身形身法都令人印象深刻,而墨义却是轻松击败了海奴。
一见到海生,解不回顿时便来了兴致,也大致猜到这个应该就是海阎王所说的海生。当海生见墨义向田破境出手时便欲阻止,解不回却立刻拦住海生的去路。海生见有人拦路,二话不说,扯出一把短剑疾刺而出,解不回左手挥剑挡开,右手出掌拍向海生面部,海生举掌相迎,借势弹射而出,脚尖轻点反身刺向解不回。
身法轻巧灵活,动作一气呵成,解不回见刀锋已至,凌空一跃向海生背后闪去,反手一掌便打在了海生的背上。解不回已经试出海生的功夫并不及海奴,更无心伤害,所以只是在其背后轻拍一掌。
海生被解不回一掌击中后背,立时便倒在了地上,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酥麻动弹不得。原来解不回为防其拼命一掌拍在了海生的“气海俞穴”之上,海生只得收摄心神,匍匐休息。眼见田破境情势危机,海生想要帮忙却仍是力有不逮,直到田破境受伤倒地,海生才勉强能上前相扶。
“轰隆隆……”一声爆响,龙吟海啸轰然而过,空气爆裂之声四散飘飞。
只见裂剑书生嘴角渗出丝丝血渍,鬼面人则面具碎裂,长袍脱落,现出真容。鬼面人翻身落到院中,勉强稳住身形,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追魂淡淡的道:“果然是你!”
无面诧异道:“没想到你居然诈死,难怪刀法竟有些熟悉!”
原来这鬼面人原名归束心,是西渡城上一任大当家归束东的亲弟弟。
归束心天资聪颖,根骨奇佳,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其自身对武学亦达到痴迷的程度,因此深得归家长辈疼爱。归家得此武学奇才,兴奋之余却忘记了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才是武学达至大成就的根本。
归束心自幼习武便有特权,未及成年却已将归家珍藏的武学功法、武器招式都练了个遍,杂而不纯,广而不精,加之基本功轻浮,根基浅薄,徒有其形而无其实!
自认尽得归家武学真传的归束心初入江湖也并无败迹,只是在后来的江湖游历中遇到一些稍有名气的江湖高手却是鲜有胜迹。这让自幼受尽荣宠,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归束心的内心开始出现裂痕,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归家传承的大夏龙雀刀和“龙雀刀法”未曾相授。而大夏龙雀刀及其刀法向来都只传归家历代当家人,虽然归家有心让归束心接掌归家,但是也是要经过考验确定之后才会授刀。
归束心扭曲的内心,对依靠外力的执着,以及因过度宠溺养成的自私性格,使其为了得到大夏龙雀刀不择手段,早已看透一切的归家当家人苦劝无果,不得不将其逐出归家。离开归家的归束心浪迹江湖,非但不知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因果尽皆归罪于归家。
归束东接任归家大当家之后曾派人寻找归束心,然而江湖却传其人已死,甚至还有人送回了骨灰和遗物。归家以为归束心已死,将其牌位也归在了归家祠堂。当所有人都淡忘了归束心这个人时,于十年前,归胜仁陪幼子归子其出海庆生之时,归束心偷偷潜回归家见了归束东,在索要大夏龙雀刀及刀谱无果后,趁归束东不备将其残忍杀害。在归束东临死之际,归束心告诉归束东有生之年一定要屠尽归家人,荡平西渡城,拿到大夏龙雀刀和刀谱,以偿还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屈辱。
追魂道:“当年家师念你是归家之人,善心收留并传你蝉翼步法,不曾想你学有所成非但不思回报,反倒加害师父他老人家,加害不成便诈死隐匿于江湖,如今更是化身鬼面人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