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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那边大喊:“是谁?刀子,你们那边怎么了?刀子怎么了?”
听到这边没人答应,不一会儿,有几个人拿着火把朝这边赶来。一看刀子三人都被弓箭射死了,就大喊起来:“有刺客,有刺客,常乐跑了。”
顿时,破屋子那边又竖起了十几支火把,照的天空都亮了起来。
炀仪看到常乐在草堆里乱爬,怕他被发现。就小声喊道:“常乐,常乐到这边来。”
边喊边向他招手示意。
常乐发现自己左边的岩石后藏着一人,也没顾得上仔细瞧,快速地爬了过来。炀仪把他拉到身后继续查看破屋子这边的动向。
“刚才是你救了我?”
炀仪没有不回答他,这时几十支火把分成两队,分别朝他们两侧过来。
“快跑!”
炀仪一把拉着常乐就往身后的山上跑去,后边冯老大带人紧追不舍。
跑了好一会儿,后边的火把队伍越来越远了,常乐也渐渐慢了下来。炀仪回过头拉上他的一只手臂不由分说的继续跑。大约又跑了半个时辰,两人才放慢了脚步。常乐本想休息一下,可被炀仪拉着又向前跑去。炀仪知道,此刻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既然那二当家的下了令,冯老大就不会轻易放弃。二人在林子里转悠了小半天,常乐终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愿意起来。此刻天也亮了,炀仪回头看了看山下,确认了再没发现追兵,也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两人喘了好一会儿,常乐起身施礼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感激不尽,请问大哥叫什么名字,日后我一定报答。”
炀仪看了看常乐说道:“不用多礼,没事就好。”
“大哥你冒死救人,这份恩我常乐是一定要报的,请问大哥叫什么名字?”
炀仪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为了报仇已在亡命天涯,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何谈让别人报恩。况且事情已经让自己遇上了,就不能不管。回想起上一次,是黑老大一伙儿差点把常乐打死,而这次又是冯老大要杀了他,竟都被自己给撞上了,说巧也不巧,两个都是自己舍命也要寻他们报仇的恶人。看来,眼前的这个常乐,注定和自己有缘。
炀仪岔开了话题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小弟不知道。我只是个送口信儿的,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他们是不是要去玥杨城?”
“是的。不过他们好像熟知玥杨城内的状况,却一直向我打听玥杨城外的河道。”
“那他们说没说,具体要到什么地方去?”
“说啦。说是要到西城外,河边的一所大寨。大哥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去玥杨城的?”
炀仪简单地把在窗外偷听到的话告诉了常乐。常乐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些人要杀他灭口,只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炀仪看出他的心思,试着安慰地说:“换人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常乐倒是没有在意,反而又问:“大哥叫什么名字?常乐日后必定报答。”
炀仪见他如此坚持,想来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就若无其事地的说:“我叫炀仪,和你一样是穷苦人家,我帮你一次而已,没什么。”
常乐有些不理解,他自幼混迹在各势力之间以谋求生存,见惯了强者生、弱者死,杀伐抢夺,生死无常。世间人情冷漠,没人关心过他,也从未有人在意他的生死,今日竟然遇到能舍命救自己的人。再者想起自己艰难的生存和生活,没少遭到恶人的欺负,自己的妹妹前不久惨死在荒野,一下子热泪涌出,嚎啕大哭起来。
炀仪一开始十分惊疑,上前询问。谁知被常乐一把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更加伤心,更加厉害了。顿时,炀仪只感到肩膀已湿润了,还热乎乎的,耳边的哭声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一瞬间他明白了,理解了。搂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年轻男子,静静的站着,一只手拍了拍常乐的肩膀。
常乐又抽泣好一阵儿才缓过气息,他定了定神,露出了满脸羞涩的笑容。炀仪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是一个男子,也许他的江湖经验比自己还要丰富很多。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呵呵呵,呵呵呵”常乐有点傻笑不停。
炀仪拿出竹筒,递给了他。常乐大口地喝了起来,喝了一大半,才想起炀仪还没有喝。他突然停了下来,又把水递了回来。
常乐一边擦嘴,一边说道:“炀仪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常乐行走江湖有恩必报,日后我一定报答你,说到做到!”
炀仪很无奈的看了看常乐,也许是因为他刚才大哭了一场,满面的泪水,刷洗干净了他的脸,炀仪这才看清楚他。别看他说自己什么行走江湖有恩必报,显得自己有多老道似的。可那张稚嫩的脸分明要比自己还小三四岁,还总是装什么老江湖。
真是弱者命运无常,自己何常不是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无奈地混迹在这片浑噩的天空之下。也许常乐的江湖经验是一种伪装,可何尝不是为了生存与生活,即便是如此,这样一种伪装也许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安全感,不然怎么会哭的如此伤心?经过刚才的大哭,炀仪觉得常乐很像自己,也从心底里开始关心起他来。
炀仪拍了拍他说:“走,我们找些吃的东西。”
运气还不错,忙了一个时辰打到一只兔子。两人捡了些干树枝,从山的另一侧下了山,来到一块空地,烤起了兔子。两人边吃边谈起话来。
常乐笑着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野味儿了。炀仪大哥,你射箭的技术可真的不赖。”
炀仪一边烤兔子一边笑了笑,没有搭话。
“炀仪大哥,你是怎么招惹上这帮恶人的?”
炀仪停顿了一下,平淡地说:“我是要找他们报仇的。”
“啊?你一个人报仇?”
“是啊!我一个人。”
炀仪说话显得有些无奈,看常乐那不敢相信地样子,现在也不想解释什么。他抬起头说:“不说我了。对了,你家里媳妇怎么样?”
常乐瞪着小眼,诧异地说:“我没有媳妇啊。”
炀仪也很诧异,便把那日黑山坳密林的经过说了一遍。
常乐听完突然就跪了下来:“原来大哥救了我两次了。大哥,那不是我媳妇是我的亲妹妹被那黑老大活活打死了”
想起当日的情形,常乐又大哭起来,慢慢地叙述了那日的遭遇。常乐跟炀仪说完了那日的经历后,平复了一下情绪,突然就跪了下来。
“小弟常乐,愿拜大哥为我亲大哥,以后我这条命就交给大哥了。”
常乐说完不停地磕头。见此情景,炀仪也很激动,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言而喻,自己终于又有了可亲近的人,眼泪夺眶而出,欣然把常乐扶了起来。
“好,好,好兄弟!”
两人高兴了一阵儿,平复了一会儿,开始慢慢享用起烤肉来,他们边吃边聊。
“大哥,这帮人就是要去玥杨城的,我们能追上去,只是我们两个人该如何报仇?”
炀仪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远处射杀冯老大,然后逃命,群贼也许能追上杀了他,可是他自己豁出去了,现在却多了个常乐,又有了顾虑。
他想了想说:“我只射杀他们其中一个人,你到时候远处接应我就行。”
常乐明白他的顾虑,也不说穿,只说:“我最熟悉玥杨城了,打小儿我就在那里讨生活,到时候我一定能帮上大哥的忙,我们吃完就走,我给大哥带路。”
炀仪听了很是高兴,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走。
就这样,两人吃完兔子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出发赶往了玥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