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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听罢,不由得瞅着应是,怒目圆睁道:"应是!这种事你也能想得出来!我们黄极会虽然与官府互不侵犯,但是也不至于做朝廷的鹰犬!倘如此,就是给老舵主报了仇,老舵主九泉之下,岂能安心吗?再者说,如今的总舵主连放我们两次,对我们必定是有恩的,而当年老舵主之死,事情复杂,也不应该全部归罪在陆崇飞的头上!依我只见,我们不如放下仇恨,听从总舵主的劝诫,回到龙头镇从新挑起黄极会的大旗,完成老舵主未经之事业,才是正道!"
应是听他如此说,停顿片刻又道:"我闻护法,你莫让陆崇飞的假仁假义哄骗了!你想想,就是我们把黄极会重建起来,也不过是他陆崇飞的一个马前卒而已,对我们又有何益处?而我们投奔了朝廷,落一个封妻荫子,锦衣玉食岂不更好吗?"
我闻听到此,挺身而起道:"我生平最恨那些贪官污吏,这也正是我加入黄极会的初衷,你若想那荣华富贵,你自管去,我不会拦你,让我与他们同流合污是万万不能的!"
应是听他如此说,只得低头轻叹一声,冲我闻狡黠的一笑道:"既然我闻护法如此说,我也无话,等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回龙头镇就是了!"
说罢,转身开门出去。
我闻听他这样讲,心里才稍稍平复,又关上房门,倒在床上睡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一个身影一晃到了我闻的门口,侧耳听听,只听屋里鼾声如雷,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拿出一柄短刀伸进门缝里,轻轻把门栓拔开,推门进去。
我闻正睡得沉,突然,觉得屋内异动,不由得睁眼欲起,却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他心里一惊,抬头只见应是站在自己身边,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看着自己。
我闻怒目道:"应是,你想做什么!"
应是嘿嘿一笑,冲外面喊了一声,立时又进来几位护持,过来将我闻摁在床上绑了起来。
应是将大刀又插回背后冲着我闻道:"我闻,刚刚我已经与各位兄弟商量过了!大家都愿意听从我的吩咐,去投奔朝廷,既然你迂腐不堪,那也休怪我等,只有拿住你送给朝廷做个见面礼了!嘿嘿!"
我闻气得大骂,应是也不理他,找了一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住。
然后吩咐道:"将他绑到马上去,我们即刻赶往青州!"
几个人出了店铺,调转马头直往青州方向奔去。
走没多时,只听得身后马蹄声,急急而来,众人回头,只见是我闻手下的几名护持,催马赶来,应是一见,便拉住马立在道路中央。
原来,应是带着自己的手下,抓了我闻,只想悄悄往青州,并没通知我闻的几位手下,谁知他们走时,却被一个在茅房小解的护持看到,赶紧回房把几个人都叫醒过来,众人因知事情紧急,一路狂奔的追来。
到了跟前,见应是立马在路中,那为首的护持一拱手道:"护法,不知深夜往哪里去?又为何将我闻护法绑了起来?"
应是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不准备与你们说,既然你们来了,告知你们也好!"
说到这里,用手一指被搭在马后的我闻,继续说道:"我欲率众投奔朝廷,借助朝廷的力量,灭了陆崇飞等人,为老舵主报仇,同时,也可以给大家谋一个好的出路,没想到,我闻迂腐不堪,不愿为之,所以我只得把他绑了!交给朝廷处置!如果你们愿意跟随于我,也可以与我同往,博得一个封妻荫子,锦衣玉食的好前程!如果不愿意,念在同门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只管离去就是!"
那几位护持听罢,无不指着应是大骂道:"呸!你这无耻的狗贼!身为黄极会护法,竟然要投降朝廷,卖友求荣!真是恬不知耻,你们速速将我闻护法放了,我们各走各的,也不阻挡你们的好事,否则不然,我们绝不答应!"
应是嘿嘿一声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本护法不成?"
说到此,伸手从背后抽出刀来,一个拧身跳到半空,举刀往那为首的护持劈将下来,众人也都各取兵刃,打在一处。
那几位护持为了解救我闻,力拼应是等七人,虽然勇气可嘉,必定技不如人,而应是眼见天色见亮,此处又是云门山附近,恐节外生枝,一心速战速决,更是将一口刀舞得风雨不透,不多时便连连砍倒两人,剩下的四人也都各自带伤,却依然缠斗不止。
此时,我闻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奋力将口中的破布吐出,大喊道:"你们不要管我!速速前往云门山中,给陆总舵主报信!"
四人听了,才醒悟过来,纷纷跳出圈外,翻身上马,说了一句:"我闻护法保重,我等这就赶往云门山里,找总舵主救你!"
说罢,催马而走。
应是看看时辰不早,也不去追,率着几名手下,继续往青州赶去。
我闻手下的四名护持救人心切,竟然慌不择路,进入云门山之后,迷失了方向,四下里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然而,青山绵延,绿树如盖,走到哪里,都似曾相识,却又不是,山路难行,天气炎热,那几匹马都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四人无奈,只得下马步行,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条小溪,然后沿着小溪,一路蹒跚,只到了月上中天,才带着一身的伤痕,饥肠辘辘的找到了无极会藏身的院落。
风铃儿推走了崇飞,正一个人靠在土墙上,伤心流泪,猛抬头,只见几个人影,如同僵尸一样,乱晃着过来,心里大惊,立刻抹了一把脸,伸手拔出双剑,断喝道:"什么人?"
那四个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听有人喝问,抬头,隐隐看是风铃儿,忙叫道:"风铃儿,我们是我闻的手下,特来找总舵主报信的!"
一句未了,便都扑通通倒在地上。
新任青州宣抚使的潘忠,赴任之时,途经仰天山,便被白莲会众人折腾个稀里哗啦,却还没有脾气,无可奈何。
最后,还难得人家总舵主开恩,才算有惊无险地走马上任。
潘忠也是守信之人,刚刚进入青州没几天,便悄悄派阿贵携带银两给仰天山的酒肆里送去。
谁知阿贵直到傍晚时分才一脸汗水的回来禀报说,那潘大人交代的地方,早就人去房空,阿贵走了一路,到处打听,也没有消息,只得回来了。
潘忠还钱是一方面,再者也顺便去打探一番,知己知彼,也好为下一步的行动做些准备,没想到他们竟撤了,可见崇飞等人,思虑周全,反倒弄得潘忠无处着手,难以应对。
又是多日过去,上奉每日里催促潘忠剿匪的公函如雪片般飞来,弄得潘忠坐立不安,心情异常烦乱。
这天一大早,便独自坐在宣抚使衙门里,对着一堆逼迫自己剿匪的公函,发呆。
正发愁间,却听得门口的侍卫进来通禀,说门口有几个人,其中一位自称是黄极会的护法,有要事来向宣抚使禀报。
潘忠闻听,有些诧异,便吩咐传他们进来。
不多时,只见几个人推推搡搡地带进一个人来。
几人到了潘忠跟前,忙衲头便拜,为首之人道:"原黄极会护法应是特率几名手下前来投奔大人,恳请大人收留!"
潘忠忙起身示意道:"现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诸位英雄前来投奔,真是恰逢其时,也感谢你等对潘某的信任!你等快快免礼,坐下说话!"
应是众人听了,纷纷谢过,起身。
应是在旁边的椅子上斜身坐了,其余几位护持押着我闻,仍旧站立在一旁。
潘忠一见手指我闻,转脸问应是道:"护法,不知这是何意?"
应是忙冲潘忠一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被绑之人也是我黄极会的护法,名曰我闻,只因白莲会总舵主陆崇飞害死了我们的老舵主龙在天,我们便伺机为他报仇,在云门山活捉了贼首风铃儿,正欲押来青州献给大人,谁知被陆崇飞偷袭,又将她救走,倚仗他人多势众,还把我们打得七零八落,我们无奈连夜逃离云门山,我一心前来投靠大人,一来可以为朝廷效力,二来也可以就此为老舵主报仇,谁知这我闻迂腐不堪,竟要重整黄极会,听命于陆崇飞,我依大局为重,不得已将他拿住,一并献给大人,任凭大人您发落!"
潘忠听罢,连连点头道:"应是护法果然衷心可嘉!一片赤诚!"
说到此,冲旁边一挥手道:"来人哪!速将此人押入大牢!"
立时进来几名侍卫将我闻押了下去。
潘忠示意几位护持也都纷纷落座,然后又道:"本官新来任上,对当地匪患虽素有耳闻,却不甚了了,正为此事忧心,但不知几位前来可有良策?如果立功,潘某也好给各位英雄向朝廷讨个封赏!落个封妻荫子,才不枉你们弃暗投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