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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的太安城恢复平静。
镇北军各营和江湖的交锋胜负未分,各有损失;默契的选择收手。
随着各路宗师齐聚,江湖势力愈发强大,镇北军不得不收拢兵力暂避锋芒。
镇北侯府。
李白渝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
张奉贤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止他的生机流逝,加上玉针渡命之法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恐活不过五日。
阴霾笼罩在镇北将士们的头上。
魏默在魏尽忠的陪同下看望过李白渝后匆忙离开侯府。
老爷子每日一来,每次不超半个时辰。
如今镇北的重担全部压到他俩父子身上,老爷子誓要用尽毕生心血替侯府守好这方基业。
满脸疲倦的洛文山黯然走出梧桐苑,昔日风采不复,双肩垂塌,笔直的腰杆也变得弯曲。
“启禀大人,玄清上人带着几名老道士前来求见。”
宁安迈着龙行虎步走来。
双眸布满血丝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整个人瘦下来一大圈,坚毅的面孔上看不到半点精气神。
洛文山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往会客厅走去。
玄清上人带着四位道骨仙风,高矮胖瘦不一的道家高人早早等候于会客厅。
几人依次落座,为首的老道人,道家辈分极高,硕果仅存的顶梁柱。
传闻到今天已经有一百多岁高龄,经历了三朝帝王,名字久远到无人知晓,一身大宗师巅峰境界的绝顶修为撑起道门百年荣光。
坐在他身旁消瘦的道长乃是武当当代掌门张长清,宗师境界,道行极深,有望成为下一代道门领袖。
龙虎掌门张长明,张长清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两兄弟幼时拜师武当,正巧碰见龙虎掌门在此论道。见兄弟俩天赋极高的他不想让武当独占,用一坛猴儿酒把当时的武当掌门给灌醉,再用两根糖葫芦把张长明骗走。
好在当时的武当大长老发现不对劲及时赶到,否则张长清也得骗过去。
玄清上人不作介绍。
坐在末尾的玄云上人乃是老君山当代掌教,脾气温和,常年隐匿山中一心修道,要不是老道人亲自把他抓出来,他才懒得走这一趟浑水。
洛文山走进会客厅,对着几位前辈作揖行礼,“晚辈洛文山,见过诸位道长。”
张长清几人还以道礼。
老道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洛文山,放下茶盏,语气急缓有度,述说起一段往事:
“武历二十三年,有一江南书生赴京赶考,奈何兜里无钱,贿赂不起当年的主考官,本该高中的榜首落入他人囊中。”
“书生怒骂当朝昏庸无道,传进武帝的耳朵里大怒,下诏流放北境。”
“好在当时的镇北侯慧眼识珠,顶着武帝的怒火救下这名书生。”
老道人突然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洛文山。
洛文山行礼,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后来那名书生回到故里,这时才发现家人已丧生于奸臣之手。”
“书生大怒,一把火烧了旧居,提剑杀进公堂,幸得镇北侯派人暗中跟随救下一命,自此隐于侯府整整十年,直到武帝驾崩,盛帝登基方才再度现世。”
老道人轻抚雪白的长须,调侃道:“镇北侯无反心,你却谋划二十多年,如今一幕,该如你所愿。”
洛文山笑不否认。
张长清几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隐忍多年不发,一朝出,动大衍根基,究竟是他老谋深算,还是运气太好,恰巧碰上。
老道人同样疑惑,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算到今天这一步的?”
洛文山落座,端起茶盏吹散热气,不慌不忙道:“功高震主,必死之局。”
“所以你等了十五年?”
老道人追问。
洛文山毫不遮掩,大大方方道:“天下黑白,我劝过侯爷,可惜侯爷未曾听进去。”
老道人摇头叹息。
张长清几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当今之局的由来,不经肃然起敬。
对于这些陈年往事,早已看淡的洛文山直截了当地问道:“今日前来,不知几位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道门数千年底蕴,哪能轻易托付。”老道人摇头道。
玄清上人和张长清几人交换过眼神,起身反问道:“如今局势紧张,阁下该如何破局?”
“侯爷死,天下亡;侯爷活,天下黎明百姓尚有一线生机。”洛文山对答如流。
平静的语气中蕴藏有通天杀意,让人无法质疑他的话是在开玩笑。
张长清收起笑意,沉声喝道:“凭什么?仅凭镇北三十万甲?”
洛文山不屑笑道:“很简单,镇北退蜀地,北境九庭百万狼刀长驱直入,难道动不得大衍根基?!”
狠!
天下人的性命在他眼中轻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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