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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空端来茶盏饮入凉茶。
陈归境有些闹不明白,索性不再问。
这家伙脑袋里整日装满算计,全然猜不透。
言归正传,
陈归境直入主题,“该说说我的事了吧。”
宁长空清清嗓子,示意他坐下。
“十九年前,江南,你大醉,王璃樱回宫后诞下一子,赵元乾,封十六王爷。”
轰~
无形的气劲翻涌,院中大树吹得枝叶乱舞,面前的石桌炸开蜘蛛网的裂缝。
陈归境强行稳住情绪,声音如老虎低沉嘶吼,“所以,那是我的儿子?”
“不然呢?”
宁长空长叹口气。
这是一段孽缘。
陈归境刷地站起身,欲往皇城去。
宁长空抬起木棍拦住他,“别去,就让这一切封埋。你,依旧是名震江湖武林的陈归境;她,王家会护她一生平安。”
“我也能护!”
陈归境宛如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宁长空用木棍拍拍他的手臂说道:“镇北的刀杀尽皇室血脉,背得起这个罪名!你不一样,天下百万军,你杀不完。”
“况且她身上已经背着前朝之名,你若是去,她这一生,真正毁在你手里。”
陈归境低下头,杀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劝我?杀他人中,该算你一个。”
说着,他一把掐住宁长空的脖子。
宁长空毫无畏惧之色,倘然道:“他背着皇室的名头,宁,李加起来百余口,我饶他一命已经仁至义尽!”
陈归境松开手,落魄离开。
宁长空看着他的背影。
也算是弄巧成拙,留赵元乾一命本就打算用来胁迫陈归境,没想到姜瀚抢先了一步。
夜幕悄悄降临。
久违的平静下,太安点亮万家灯火。
坤宁宫,
素面朝天的皇后娘娘挥散侍女,慵懒地靠在玉塌上,伴着烛火观阅经文。
突然间隐隐有酒臭味传来。
皇后皱起柳眉。
身后屏风下,衣裳不整,披头散发的陈归境像极街头落魄的流浪汉,哪里还有一代宗师的风采。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皇后冷声道。
“可我还是来了。”
陈归境背靠屏风,落寞地坐在地上。
隔着屏风,背对他的皇后娘娘起身取来香炉,点燃檀香。
“为什么要瞒着我?”
陈归境黯然问道。
“瞒什么?”
皇后有些糊涂。
陈归境强忍住情绪,悲沉道:“太庙,宁长空现身。赵元乾死在姜瀚手下。”
叮当~
皇后娇躯一震,手中香炉盖掉在地上。
她急忙弯腰捡起,抬脚准备去查看有没有惊动侍卫。
“别怕,没有人。”
陈归境出声。
两行清泪滑落,皇后抬手扶着桌沿,大脑袭来剧烈的眩晕感。
盛帝死,她没有哭;太子死,她也没有哭;几个儿子死在奉天殿前,她都没有哭;唯有小儿子死,令她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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