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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赤霞万丈,天际成团的火烧云姿态万千,格外赏目。
袅袅炊烟升腾,小小的县城也变得安静起来。
院子里,在沈沉父母的热情邀请下,不好落他们面子的李白渝和柳淮只能厚着脸皮蹭饭。
缺了一角的木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八个菜。
家里养的老母鸡,鸡蛋羹,现割回来的猪头肉,一个汤,三个素菜,一碟花生加茴香豆以及一坛酒,日子算不上富贵的沈家竭力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两人。
“吃,别愣着,动筷,当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沈父一边倒酒一边招呼两人。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白渝指示下,柳淮率先动筷,临了扫过沈沉一眼,吓得他差点筷子也拿不稳。
“你这混账东西,我的呢?”
沈老爷子见酒没倒他的,急的直敲拐棍。
沈父无奈道:“您老这情况不能再喝了。”
“你个混账东西,你爹我还有几天好活?最后喝点咋了,倒上!”
老爷子霸气无比。
沈沉见状急忙从自己碗里分些过去,“您别生气,想喝就喝,没关系。”
老爷子满意地看着孙儿,摸摸他的脑袋,没白宠这么些年。
里外不是人的沈父瞪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年纪大了,指定把他拉出去抽一顿。
李白渝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家人,心中无比酸涩,不觉升起几分羡慕。
若是自己也生在这样的普通人家该多好,这样就不用经历那些尔虞我诈和生死别离。
柳淮同样有感触。
他曾经也拥有这一切,只是现在失去,成了无根浮萍。
小插曲儿结束,晚饭在一种祥和,热闹的氛围中进行。
“李小兄弟,你是不是吃不惯这些菜?怎么不见你夹肉吃,要不这样,我让小沉去酒楼点几个菜送过来。”
见李白渝动筷只夹素菜,多以喝酒聊天为主的沈父犹豫再三还是出口询问,生怕自家怠慢他们。
沈沉和爷爷同时看过来。
沈母眼中明显出现慌张之色,还以为自家的饭菜过于简陋,配不上他的胃口。
脸上笑容止住,犯难的李白渝正要解释时,柳淮抢先道:“忘记和诸位说明,不要误会,我家公子修练道家内法,养神弃杂,眼下还未圆满,碰不得荤腥,否则将前功尽弃。”
李白渝朝他投去感谢目光。
沈家四口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虽说有些不理解,但是依对方的穿着打扮看来,想来也是地位极高之人,触碰到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不能触碰之事到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
喝酒间隙,沈沉不时偷瞄柳淮。
这顿饭他吃的很忐忑,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生怕面前的煞星突然暴起。
脸上笑意盈盈,陪沈父,沈爷爷喝酒吹牛的柳淮也在暗中观察沈沉。
洞察一切的李白渝心里活络起来,沈沉是个有趣的家伙,柳淮又会倒转经脉修炼之法,若是能加以修改,是不是能让他这天生绝脉之人踏上真正的练武道路。
剑关城楼,
眼见城外镇北大营升起袅袅炊烟的吴田细细数了一下,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在看啥呢?”
吴穹走来问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军帐就是炊烟,对了,城下喊骂的那些将士归营吃饭去了,终于能让耳朵清净清净。
“你没发现不对吗?”
吴田伸出双手扶住城墙。
“有什么不对?和前两日没有区别。”
吴穹细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吴田叹口气,无奈地远处升起的炊烟道:“行兵打仗,埋锅造饭用得上这么多的灶吗?你数数升起的烟,是寻常两倍之多,如若围而不攻,燃这么多灶,煮这么多饭干嘛?”
吴穹一听立马心领神会,脸上多出几分紧张之色,“你是说他们准备发动攻城?”
“应该打算趁夜进攻。”
吴田一字一句道。
行兵打仗不似出门游猎,大军于粮草控制极为严格。以剑关守军为例,平日也仅是一顿干一顿稀吃两顿。镇北大营突然增灶增饭,只有一个可能,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后准备发动攻城。
“我们能挡得住吗?”
吴穹升起畏战之心。
吴田摇摇头,日日观察镇北大营的他估计对方最少有七万大军,加上攻城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想凭三万人来抵挡,除非剑关城墙再高两丈。
“不能坐以待毙,集合人马,趁对方没有防备之际率先发动突袭!”
保持冷静的吴田做下一个大胆决定。
吴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现在出兵偷袭,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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