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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动了收徒心思。
听到这里放下心来的沈沉拍拍胸口，生怕对方真的看上自己，好在只是想收自己为徒。
思索片刻的他朝柳淮作揖行礼，婉拒道：“多谢您的青睐，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即是天生，便也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武道于我太远，我想试着走自己的路。”
柳淮愣住。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拒绝我？
李白渝脸上笑容散开，“你知晓自己的情况？”
“那是自然，少年时期也曾拜过几位老师，可是无那天资，便也无法往前迈出那一步。”沈沉脸上始终挂着春风蔼笑，对于自身的缺陷早已接受。
“那你为何还要练剑？为何还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李白渝难得失礼。
沈沉抬起头沉吟片刻，用手挠挠光秃秃的下巴，自嘲道：“可能是喜欢？也可能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亦或者觉得这只是上天安排的磨难？反正我觉得，世上从来没有绝对之事，只要肯去做，即使到不了山顶，也能欣赏到沿途的风景。”
少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不甘和执着，虽然答案他很清楚，仍愿意去相信，不是其他，而是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那你依何而生？父母何养？心上之人用什么给她将来？”
收拾好情绪的李白渝一连三问。
今天的他变得有些异常，决计不会是因少年的执着而感动，而是那道身影，触到他内心深处埋藏，逐渐模糊的昔日自己。
沈沉没有迟疑，脱口而出道：“我有手，我有脚，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来养家，但人生只有一次，即便是上天注定，也要拼一次。”
“太过执着不好。”
李白渝开解道。
“佛家讲求缘法，道家讲求无为，而我，随心而动，随遇而安，脚下的路怎么走，往哪走，只有我自己知道。”
沈沉边说边往河边走。
李白渝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敬佩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这家伙，可真是个怪人。”柳淮苦笑道。
突然间，心中升起恶趣味的李白渝意味深长道：“他志不在这里，却又被樊笼束缚在这里，要不然带上他，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他能答应吗？”柳淮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拿捏不准一个人。
李白渝自信道：“放心吧，他一定会跟我走。”
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沉耐心站在河水中，密切关注鱼群走向……
烟波郡城，
羲首尊的身影快速穿过街道，来到刘成周手下第一谋士府中。
“见过首尊大人。”
书房里，平日姿态极高，除刘成周以外看谁都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柯缈眼下毕恭毕敬地站在羲首尊面前。
羲首尊示意他入座，“准备如何？”
“回禀首尊大人，刘成周还在犹豫。仲王此人野心极大，他怕控制不了对方。”
柯缈如实汇报。
羲首尊点点头，“仲王比及盛帝，野心更大，却无大智慧，这样的人很贪婪，性格是他唯一的弱点。”
“尊上想怎么做？”柯缈问道。
羲首尊端起茶盏，“刘成周生性多疑，谨慎，不敢轻易下注。近来虎关不是有场拍卖吗？本尊已命人备好粮草，你自己想办法掩盖过去，待到兵甲马匹至，戊戌会出手。”
“遵命。”
柯缈的代号是乙亥，如他一般的人在天下还有很多，除羲首尊本人外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悄无声息潜入各大势力，暗中引导事件走向。
“首尊大人，属下还有一虑，眼下烟波郡只有五万人马，大都是新兵，不知能否撑起这一步？”
对刘成周实力了如指掌的柯缈有点担心，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羲首尊抬指轻敲桌面，陷入沉思。
当今局势仅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将乱世点燃。
可惜谁也不敢做那个出头羊，成为众矢之的，被群雄围而歼之。
虎关拍卖会，宁然之所以舍得拿出盔甲和马匹，为的就是尽快点燃这把乱世之火，彻底引爆埋藏在世人心底的欲望。
羲首尊为的也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镇北达成无形的同盟。
“看来天下需得再乱上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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