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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沈沉成长许多。
再见之时，李白渝发现浑身酒气的他眼睛里多了一道光，与以往不同，这道光是一直隐藏在他心底的雄心。
几人依次落座，默默享用着早餐。
沈沉飞速喝完碗里的粥，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李白渝。
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李白渝用丝巾擦拭嘴角，缓缓说道：“今日起，由柳淮做你的老师，气血之路于你而言可能会很难，仍可以一试。”
“我已命人将茯县书籍收集，你白日练武，晚上去拓印书篇。”
“好的。”沈沉点点头，对李白渝的安排全然接受。
李白渝继续说道：“对了，想必过不了几日，县令和师爷会来找你。”
“你想我怎么做？”
沈沉问道。
李白渝直截了当道：“既然要争，县令已经没有用处，找个时机杀了吧。至于师爷，我会去周旋。”
“好，不过县令我要亲自杀。”沈沉寒声道。
无恶不作的县令早就该是个死人了，杀他，自己没有心理压力。
李白渝点点头，不等他们吃好，率先起身离开。
空旷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叫卖的小贩和百姓们都不敢再出门，县城显得萧瑟许多。
战斗留下的阴影仍然笼罩在茯县百姓头上。
安稳无数年，从他们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没有见过打战的百姓们被祝融炎卫的残忍手段吓破胆，对于这位新的统治者感到无比敬畏。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
几名儒生联合来到菜市口，高声叫骂沈沉乱国贼子，虽无百姓旁观，却也引来周围家中百姓的开窗聆听。
路过此地，来了兴趣的李白渝索性靠在墙角静静观赏他们的表演。
对于这样的骂名，他早已习惯。
自入关那天起，天下人皆视他为虎狼，无数骂名加诸于身，对此，他早已习惯。
看了片刻的他突觉无趣，相比于那些大儒才贤的字字诛心，道义彰彰，这几个家伙胆子太小，骂的太轻，连引经据典都显得那么的底气不足。
闲来无事的他继续在城里逛了起来。
时至中午，祝焱过来找他。
“李大哥，黑水县令来了，你要过去吗？”
“让沈沉先去应付他，我换身衣服就来。”
李白渝点点头。
没过多久，换了身戎甲的他来到宴客大厅。
“见过大人。”
李白渝恭敬行礼。
县令挥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目光始终保持在沈沉身上，从未移开过。
沈沉明白他此行的目的，在李白渝的指示下，开始装疯卖傻，“大哥，如今茯县已被我拿下，加上俘虏，咱们现在一共有四千来人，等过几日，我把这些人训练好了，就带他们去攻其他各县。”
县令一听眉头紧锁，抬指敲点桌面，沉声道：“贤弟啊，你太冲动了，如今局势不稳，你这一下直接得罪了北王爷和庞郡守，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在衍朝对立面，你可知此番带来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那些读书人骂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
沈沉抓来苹果喂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现在的世道，只要手里有兵有粮，怕他们个球？谁敢说句不字，什么狗屁北王爷，庞郡守的，他们手里才多少兵，只要我们人比他们多，我们就是广元的霸王。”
话糙理不糙。
可现在的情况是，那些大人物都不敢冒这个头，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跳出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县令沉默不语。
李白渝适时发声，“县令大人，如今皇帝都死镇北的手上，天下早晚大乱，现在不打好根基，等到将来不成为别人手里待宰的羔羊？”
放肆！
县令拍桌起身，呵斥道：“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
“衍朝大势已去，大哥您还在怕什么？！”
沈沉怒而起身，与之对峙。
急火攻心的县令脚步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勉强扶稳椅子坐下。
直觉大脑阵阵眩晕的他目光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无论是他还是师爷，都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先不说他这两日半路截杀元震和庞雄，得罪广元郡两大人物，攻下茯县把自己拉到风口浪尖上。
就连平日里勤勤恳恳，吩咐什么，做什么的师爷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黑水，前往郡城，不知道做什么！
两相结合下，他基本确定这两人暗中已经联合起来，架空了他。甚至于这一切所为是要把他推上台，让他来当这个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县令只觉后背发凉，脊梁骨冷汗直冒。
“大哥，你没事吧？”
沈沉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
强忍住思绪的县令挤出抹笑容，“无妨，近来沾染风寒，有些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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