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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养廉,官员们的俸禄可都不低,各个季节还有相应的不同物质发放,夏天的冰,冬天的碳,还有粮食、布匹、衣裳等等,可谓是官员们的衣食住行全都考虑到了。
「子厚所言极是!」陈浚亦冲着王重拱手道。
「下官初到泉州,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劳烦明公给下官讲讲泉州各县的情况。」
「那我就给子厚讲讲!」陈浚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才道:「泉州的历史我就不说了,相信子厚定然提前了解过了,如今泉州下辖南安、晋江、同安、德化、永春、清溪、惠安七县之地,其中晋江县便是州治所在,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泉州城。
南安和晋江比邻,相去不过数十里,德化、永春、清溪三县相去较远……」
陈浚在泉州任上已有两年,对泉州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各县的财赋、人口、道路士绅大族,商贾大户,盘踞地方的大族。
还有各县田地赋税的大致状况,陈浚都一五一十的说与王重。
有陈浚这么一个泉州的一把手讲解,可比王重着人四下打听来的方便,陈浚又命人拿来一干文书,将前任通判的一干差事,细细的交接给王重。
通判作为州府副职,与权知军、州事共同处度理政事,「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书知施行。」名义上,辅左知州或知府,处理政务道,但各项公事,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
此外,通判还被赋版予直接向皇帝奏报州府内,州府、县两级,一切官员情况的权力。
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剌举以闻。
兼有监察性质,号称「监州」。
乃是真正的实权在握。
「不瞒明公,此番重南下泉州,除了接任通判之外,临行前,官家还特意命重在泉州考察,设立盐场,明公亲看!」
王重请出嘉佑帝给的圣旨,陈浚看后,立马表示,但有所需,他一定全力支持。
王重道:「盐场之事,还需细细考察,仔细遴选合适之处,不知明公麾下可有对泉州沿海区域情况熟悉的人?」
陈浚道:「自然有!不过子厚初至泉州,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歇几日,再处理这些公事!」
王重也很识趣,当即拱手道:「全听明公吩咐!」
「哈哈哈!」陈浚道:「晚上我在丹碧楼设宴,为子厚接风洗尘!」
「恭敬不如从命!」
是夜,丹碧楼,看着底下高台之上,在柔和的丝竹管弦的映衬之下,翩翩起舞的曼妙佳人,看着在坐一众同僚身边,容貌娇俏,正值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如何还不知道丹碧楼是什么地方。
知州陈浚坐在上首,王重走过去,拱手躬身礼道:「明公!」
「子厚来了!」陈浚脸上笑容更甚。
王重道:「在家中耽搁了片刻,来迟了,明公莫怪!」
「迟些便迟些,有什么打紧,来来来,入座入座!」说话间,陈浚已经起身,走到王重身边,拉着王重坐在他边上。
陈浚一边拉着王重吃酒看舞,一边给王重介绍身边的同僚,晋江和同安两县的知县、县丞、主簿等等一干官员。
转眼数日,王重便在陈浚的幕僚带领下,领着几个书吏和捕快陪同,开始在泉州境内的海岸线逐一考察,先北上惠安,沿途考察,再从惠安一路南下,花了足足二十多天的时间,才考察完毕,回到泉州。
知道王重回来,陈浚亲自迎接,过问考察之事。
王重拿出地图,在泉州湾里,圈了三个地方,又在惠安和同安两县各自圈了两处。
「这么多?」陈浚微微皱眉道。
王重解释道:「这几个是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而且我们这回详细问过当地的居民了,这几个地方的潮汛是最合适的。」
「既然子厚已经看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王重指着泉州湾里,距离泉州城最近的一处地方道:「咱们这次要建的盐场和其余地方的盐场不同,不过此事还得明公多多襄助才行。」
陈浚道:「那是自然!」
眼瞅着都快进腊月了,衙门忽然贴出告示,昭告乡里,衙门欲兴建盐场,顾号召百姓做工,每日工钱十文,管两餐饭食,泉州百姓,身家清白者皆可报名,年轻力壮者优先。
一般似这等朝廷差役之事,都是强行征召壮丁,有些饭食被克扣了,还要百姓自己贴钱,是这般还给百姓发工钱的,倒是从未见过。
黔首百姓,识字者不多,不过却有也有那读过书,识的字的秀才蒙童,站在告示旁为众人宣读,也有那张贴告示的书吏、捕快将内容大声告知一众乡民。
不过一日功夫,这消息就传遍了晋江县城左近的村寨。
起初百姓们自然不肯相信,可随着好几个托四下宣传之后,便有人开始动心了,而今已近腊月,年关将近,又非农时,地里的活并不多,百姓们自然要变着法的挣钱贴补家用。
有了一个便有第二个,只几日功夫,便召了足足两百人,来到王重选定的滩涂,在王重和王重的十个学生,衙门的书吏捕快们的指挥下,开始修建盐场。
有王重这个通判亲自在盐场盯着,衙门里的那些胥吏们自然不敢随意克扣这些百姓饭食,而且每日下工之后,工钱都是当天发放,十个铜板一个不少。
便是帮忙监工的学生和书吏捕快们,每人每日也有十个铜板的报酬。
拿到手的钱是实实在在的,每天的两餐饭食,虽然没有肉,但却能见到油性,而且还都是干饭,壮劳力们哪里还有不卖力气的。
泉州位处东南沿海,虽是冬月,但天气却并不算冷,至少和扬州比不算冷,更别说此时估计早已是大雪漫天,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的东京汴梁了
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盐场的一干盐池、屋棚、引水排水的渠道就都已挖掘完毕。
嘉佑六年的年关,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